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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忙,我不打扰了。”隋玉起身离开,不过她没回去,而是骑着骆驼继续向北跑。一个时辰后,横亘在北方的土墙越来越近,这处城墙不知什么时候修好了,上面不见人影,风声呼啸而过,尖利得像是鬼嚎。

隋玉驱着骆驼跑了一圈,快晌午时从客舍的东边绕了回去,从骆驼背上下来时,手脚冻得快没知觉了。她快步走进茶舍,暖风一吹,脸和耳朵先感觉到疼。

不少客商端来羊肉锅子在茶舍吃饭,两只黑狗在桌子下面游走,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大黑和小黑弃了骨头颠颠迎过去。

隋玉提起铜壶给自己倒碗滚烫的红枣姜水,她坐在火坑边慢慢喝,一碗水下肚,手脚才回温。

“你这是跑哪儿去了?”三步之外,嚼着酥黄豆的客商问。

“骑着骆驼去北边兜了一圈,好冷啊。待在家里成天不是烤火,就是坐在暖和的仓房里,我都要忘了敦煌的冬天是有多冷了。”隋玉从怀里掏出装骆驼油的拇指罐,罐里的骆驼油捂化了,她倒点在手上,搓匀了抹在脸上和手上,耳朵也没漏下。

“朔北的风凛冽如刀,差点给我冻死了。”隋玉夸张地唏嘘。

客商笑一声,“享福的日子过多了,偏要自讨苦吃。”

“可不是嘛,不跟你说了,我去吃饭了,你不吃饭?晌午就嚼碟豆子?”隋玉又倒一碗红枣姜水捧在手上喝。

“起的晚,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

隋玉出门,正好碰到出来找她的男人,赵西平半天没见到她,不由问:“你跑哪儿去了?还是就在茶舍?不对啊,我来茶舍找过两趟。”

“出去转了半天,刚回来。这太阳一日日挂在天上,奈何不中用,出门一趟还是要冻掉耳朵。”隋玉有些躁,这清闲的日子有些磋磨性子,过得实在是没劲。

走进厨院,隋玉看见宋从祖,他现在每日一大早进城,赶到城北听老夫子授课,下学了也不急着走,继续坐在烧了炕的学堂里认字练字,晌午在客舍吃饭。下午要是有生意,他就带客商出城看骆驼,没生意他就是待到傍晚才出城。

隋玉和赵西平再迟钝,看他日日不归家也明白他跟他爹闹矛盾了,她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宋从祖都是语焉含糊地带过,她就没再过问,这么大的人了,出不了岔子。

“从祖,骆驼快生崽子了吧?”隋玉问,“今年有多少头母骆驼怀孕?”

“两百七十二头,已经有十三头小骆驼出生了。”宋从祖说。

“两百七十二头是这个春天就要生的?还是包括去年秋冬才配上的?”隋良问。

“今年春天就要生的。”

“你家的家业真大。”隋良感叹。

“骆驼多,吃的也多,偏偏敦煌能开垦种草的土地少,我们没法自己种,只能买牧草,一年比一年买的多。”宋从祖犯愁,他扒口饭,说:“婶子,你家的骆驼别养多了,上百头就差不多了,养多了你也愁。”

“嗯,目前没打算再买。”隋玉接过赵西平递来的饭,说:“骆驼实在多得犯愁,让你娘赶一些出关卖,用骆驼去大宛换马。”

“再说吧,我琢磨着想去酒泉或是张掖买地种牧草,骆驼养大不容易,舍不得随便卖了。”

“你租地吗?”赵二哥突然出声,“我在酒泉有地,我租你二十亩。几个孩子今年都要留在敦煌,家里的地靠我们两口子和我大哥大嫂照顾不过来。”

赵老汉“咂”一声,粗声说:“不租,地里一旦种上草,往后地里的草断不了根,还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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