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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玉愣住了,她不知道这个政策,她的嘴张张合合,最后只能讷讷地说:“我少吃饭多干活,给你洗衣裳做饭,还能去捡柴捡粪。”
“这些活儿是个人就能干。”
隋玉闭嘴了,他吃了一肚子的气,憋屈的很,她不惹他。
又拐了两道弯就到了十三屯,一屯一百户,共有三条巷子,赵西平的家就在第二条巷子的中间。他是个十夫长,院子比普通士卒的院子深三尺,两间屋和一间灶房一间柴房,还有个牲畜圈。
一进门,屋里的布置一目了然。
从地里带回来的锄头和镰刀还在院子里放着,空水囊掉在墙根下,两只秃毛母鸡闲散的在柴房外刨土,人走进来,它们扬起脖子盯着,不时咯一声。
赵西平一屁股坐在堂屋门外的石头上,他深叹一口气,闷着头搓手上的干泥。
隋玉拉着隋良站在院子里不敢动作,她不时瞟去一眼,见他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她试探着迈开脚,捡起地上的水囊挂土墙上,歪倒的锄头扶起来靠墙上,镰刀也摆在墙根。甚至从牲畜圈的圈栏上拿了秃毛扫帚下来,打算把院子里的鸡屎扫一扫。
“行了,别忙了。”赵西平又叹口气。
他猛地出声,隋玉被吓得一激灵。
“我看你可不像是个胆小的,”赵西平斜眼戳她一眼,“敢说律法有错的人,会被我吓着?”
“我害怕你,害怕你会反悔。”隋玉极力放低身段,又小声反驳道:“我没说过那种话。”
“现在倒是长心眼了。”
隋玉没吭声,是她低估了人心,也是缺乏这方面的认知。
“你叫什么?”赵西平又问。
“隋玉,玉石的玉,我小弟叫隋良,良善的良。”
赵西平冷嗤,“其他的呢?不会哪天又带回来一个吧?你娘你祖母?”
“没有,都死了。”隋玉老老实实交代情况,“我跟良哥儿是姨娘生的,被判流放后,大娘和姨娘吊死了,我也上吊了,绳子断了没吊死,良哥儿就是那时候吓傻了,他不会说话了。至于我爹,他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姨娘生的?”赵西平咬牙,在心里又狠狠骂李百户一通。
隋玉点头,她不想埋隐患就没撒谎,反正情况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再坏一点也无关轻重。
“你爹真跟你大伯贪污无关?”赵西平再次确认。
“当真,我敢发誓。”隋玉竖起两指,说:“我爹没资格掺和这事,我大伯瞧不起他,就年关祭祖会见一面,这等生死攸关的事哪会让他知道。”
赵西平信了,他起身往灶房走,说:“往后不能跟你堂兄堂姐有来往,我生平最恨贪官,我们在战场上卖命杀敌保疆土,这些狗贼却蚕食江山罔顾人命,我恨不得都给杀光。”
隋玉沉默了一瞬,点头应好。
冷灶生了火,烟囱冒出青烟,赵西平往锅里添瓢水,将早上剩的冷粥热热,听到外面有扫帚刮地的声音,他往外瞅一眼,被扑起来的灰呛了一声。
“先洒水压薄灰。”他皱了眉,不耐烦地问:“你没扫过地?”
“噢噢噢。”隋玉忙放下扫帚去舀水往地上撒。
“真是个千金小姐。”赵西平冷讽。
隋玉不犟嘴,认认真真给小院洒水压灰,再老实温顺地继续扫地,堆起来的灰和鸡屎铲进筐里没丢,这些可以堆肥,庄稼收了倒地里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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