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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出去的茶是救不回来了,杜广融肉疼了一会儿也就看开了,再瞧方才周行训离开的方向,刚才还拧巴着的一张脸又是憋不住笑。

要是他没看错的话,周行训刚才是在“心疼”?

多稀罕啊。

这可是位亲自领兵打仗的将军,不说杀人如麻、也绝对是心硬如铁。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因为一人少失怙恃而心疼。

杜广融啧啧着声摇头。

果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可真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位陛下栽进去了。

不过,若是这位皇后的话,倒也不失为一段帝后佳话……

卢皎月并不知道政事堂里发生的这段对话,她只是觉得周行训回来之后,人就很奇怪,满脸沉思又好几次欲言又止。

说实话,周行训是真的不适合这种表情。

他一向是有话直说的性格,现在这又纠结又犹豫的模样,放在他身上简直违和感爆棚。

本来琢磨着怎么赶人的卢皎月都暂时放弃了先前的打算。

她赶人倒不是因为觉得周行训烦……好吧,是有一点点烦人,就像养了一只过于活泼好动不适合圈养的狗子,不出去溜两圈消耗一下精力,放家里在总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么想想,周行训之前总是往宫外跑还是个好事。

自己溜自己什么的……

卢皎月赶紧把想法打住。

她压下脸上的心虚,瞥了周行训两眼,到底主动开口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行训被这么问,像是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阿嫦有想举荐的人吗?比如说郑氏子弟?”

第22章 帝后22

在没有科举没有考试的时候, 荐举确实是人才的重要选拔方式。就是的周行训突然问这个很奇怪,他可是一向懒得管那些事。

卢皎月纳闷:“陛下突然问这个,可是朝中缺人?”

周行训顿了一下。

因为自己也是临时起意, 他还没想好怎么安排。

好在这一天的奏表看下来还是有收获的, 他只停顿了一瞬就飞快地接话,“有人弹劾户部侍郎谢积中侵占东郊良田。”

但那弹劾里却没说这被侵占的良田是谁的。

长安城郊、还是上等良田, 肯定不可能是一般人的。能让京兆府都不敢判,送到他案头的, 两边身份肯定都不一般。

而事实上,这些事也扯不清楚。如果算上早些年前梁时的国都沦陷,这长安已经是不知道几易其主了,每换一次主子,这附近的地就得重新划分一次, 周行训封给勋爵宿将的地是没有人敢动的, 但是其他的就有的扯皮了。

这人拿出一份旧地契来, 说这块地是我的,有地契作证、白纸黑字上写得分明;那人说这都哪年的老黄历?我家佃户仆从都在这种了十多年地了,怎么就成你的了;又有人道“按本朝律令, 地荒三年者视为弃”;那人却说“若以律始之日起,还不到三年”、又说“我是不想种吗?那是你占着地不让种”……

总归各有各的理, 烦都要烦死。

所以周行训才不爱看奏表, 要么是满纸空话的歌功颂德(他们连白坡城和白坡都分不清!!),要么就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看一两次觉得有意思,看多了就腻歪。在纸上瞎吵吵有什么用?要么打一架、谁赢了算谁的。

他们也不是为了这一块地吵。

多半是这个谢积中又得罪谁了, 或者是弹劾之人(或者背后人)本来就是谢家的对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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