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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仪:“……”她说了那么多话,他就独独记得这一句?

谢纾微愣,他一惯自诩冷静理智,只在听见她说要“和离”或是“改嫁”之言时,无端心烦意乱。从西北赶回京是,圆房是,眼下也是。

明仪冷哼了一声,松开他转身便走。

谢纾望着明仪离去的背影,眼眸微敛,让人瞧不分明他眼底的情绪。

昨日一场恶战,万余“水匪”或死在船上,或跳江潜逃。乘风连同商船上的其余精卫一同清理船上的残骸。

明仪带着云莺一道替受伤的女精卫们包扎和清理伤口。

几个女精卫诚惶诚恐,明仪正要替其中一位上药,那位忙推脱着说:“殿下,我、我自己来,莫要脏了您的手。”

明仪反问她:“你自己能动吗?”

女精卫:“……”

明仪低头继续替她清理伤口。

女精卫未察觉到疼,她悄悄打量着为她上药的明仪,白皙如凝滞的脸庞,烛光下绒毛清晰可见,眉眼每一分每一寸都刻着“精致”二字。

她的衣摆沾了血污和灰尘,不似以往光鲜,但比盛装之时更美得夺目。

都说长公主娇气、挑剔,却从未听人提过她温柔、坚韧。

谢纾在不远处清点伤亡人数,乘风走到他跟前问:“王爷,您忙了一整夜,不若先去用些东西填填肚子。”

谢纾未应,只问:“殿下用了吗?”

“早用过了。”乘风道。

谢纾:“那她有没有……”

乘风:“她没问起您。”

乘风跟在谢纾身旁多年,说话也不避忌,直言道:“您又惹殿下生气了吧?”

“殿下仙女似的人,这门婚事原就是您高攀。”

“您这臭脾气改改吧!每回惹恼了殿下,还不都得您自己费劲哄回来。”

“您那么在意殿下,又何必呢?”

谢纾:“……”

出行这些日子,殿下帮了他们精卫营许多,乘风看不惯主子仗着殿下喜欢作威作福的样子,忍不住唠叨了一大串。抬起眼瞥见谢纾难看的脸色,立刻闭了嘴。

清理完河道上的浮尸和残损的船只,商船继续南下朝姑苏而去。

晌午时,水上浓雾逐渐散开,拨云见日。

前路有几条船朝谢纾他们的商船靠近。

那几艘船的船帆上印了仙鹤纹样,是谢氏的船。

来的是谢纾的小叔谢晗。是奉谢纾的祖母谢家老太君之令前来迎接谢纾一行人的。

“老祖宗在园里备了宴为谨臣和殿下洗尘。”

谢晗眉目温和,说话轻声细语温文尔雅,和寡情冷淡,说话冷言冷语的谢纾全然不同。

明仪深深不解,为何一个祖宗生的,差别就那么大。

谢晗第一眼瞧见这对夫妻,便觉传言非虚。这两人站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别扭,谁也不理谁,一看关系就不怎么样。

谢晗引着谢纾和明仪去了谢氏祖宅。

姑苏风光秀美,烟柳画桥。

谢氏祖宅建在依山傍水之地,整座园子典雅古朴,装饰简练,又不失大家底蕴。

一进正堂便见谢家老太君坐在上首圈椅上。她已年过七旬,头发已花白发糙,却打理得一丝不苟。

谢纾见着谢老太君,恭声唤了一句:“祖母。”

虽按着亲疏长幼明仪也该朝老太君行礼,只君臣之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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