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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日日与草原野马为伴。

无论是御马还是抢球都不如阿曼手脚利落、得心应手。

一番腥风血雨厮杀过后,阿曼挥动木制球杆,从崔书窈和裴景先手中抢占了先机,一举挥杆击球进洞。

击球进洞的那一瞬间,阿曼深觉自己此刻风采绝然。

他想象着小公主看见他这般风姿时的样子,回头朝看台上望去,却发现明仪的位置上早已人去楼空,空无一人。

阿曼:?

临近黄昏,宣政殿内议事才结束。

众臣自压抑的殿内出来,或低头不语,或长叹摇头。

连日来的审问,江南道赈灾银失踪一案,真相已然昭然若揭。

江南道节度使以权谋私,勾结江南道众官员,贪墨赈灾银近五十万两,罪大恶极。

按理说犯下这等恶事,依照大周律理当严惩。

摄政王处事果决,心中素有成算。早前也的确有派遣兵马将其拿下之意。

一切准备就绪,可就在今早,江南道节度使苏晋远派人呈上了告罪书。

那封告罪状,可谓字字泣血。

首先沉痛地表达了自己因一时贪念犯下大过而深深愧疚,自责不已。

而后,“坦诚”直白地将自己的过错一一言明,并且将贪墨的银两悉数上缴,以赎回自己的过错。

再接着隐晦提及自己曾经在助新帝登基时立下的汗马功劳,暗示他已然上缴藏银,若新帝不看情面严惩自己,恐会背上忘恩负义之嫌。

新帝登基不过寥寥几年,根基尚浅,而那苏晋远常年驻守江南道一方,气焰嚣张,拥兵自重,似盘踞山中的猛虎一般。

地方强权,京中难控。

就算知其犯有大罪,仍不可擅动。

此事看似是一桩贪墨案,实则却将如今新朝的隐患暴露得一般无二。

连日未眠,一场议事结束,谢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紫檀木灵芝纹桌案上,放着他母亲温氏多年来给他写的第一封的亲笔来笺。

请求他放过自己“父亲”。

谢纾沉默着出了宣政殿。

乘风见他出来,向前禀道:“梨园广场的马球赛已经结束了,最后那彩头被回纥小可汗夺了去。”

谢纾眼微沉问道:“殿下呢?”

乘风顿了好一会儿,回道:“似乎在麟德殿,英国公府的程姑娘在她身侧陪着。您现下可要过去寻殿下?”

谢纾未答,又问:“回纥小可汗在何处?”

乘风道:“听鸿胪寺的杨少卿说,马球赛结束后,小可汗便去了梨园广场旁的御马场练骑射。”

马球赛后,小皇帝还在麟德殿设了场晚宴。宴请众臣和回纥外宾。

明仪坐在女宾席,“小酌”着桃花酿,绿酒一杯一杯下肚。周围方圆十里都能感受到她沉郁的气场。

脸臭得连崔书窈都不敢轻易上前招惹她。

程茵试图从明仪手中把酒杯抢过来,却失败了,只好道:“我的祖宗,莫要再喝了,你以为你是酒桶不成?”

明仪醺红着脸靠在紫檀木桌几上,一言不发。

程茵叹气:“你那夫君是个什么脾性你还不清楚吗?定然是被什么正事耽误了,不得已才……”

云莺也跟着劝道:“婢听乘风说,这回江南道出的事,属实棘手。待王爷议完事,定然会立刻来寻您。”

明仪勉强笑笑:“我明白,正事要紧。”

人人都说父皇对母后宠爱至极、深情不改,可于父皇而言,朝堂之事永远都是排在母后前头的,母后下葬那日,父皇去了京郊大营彻夜未归,来不及送她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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