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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见面还是在我继子的葬礼上。”周潇红穿着一套休闲的运动装,很衬她,更加让人看不出年纪,哪怕三人当中只有她站着,也丝毫没有扭捏的形态,“不知道小梁总有没有忘记我。”
梁颂年说“记得”,听不出有几分真意,他转头对梁思齐说:“你先去玩会。”
梁思齐点头,也不过多好奇,很快地起身走了。
周潇红在他的位置上坐下,开门见山地说:“小梁总,今天见到你是意外,不过机会难得,我有些事想和你讲明。”
周潇红抬起自己的手,转过手心,用手背面对着梁颂年。
在她的无名指上,一颗粉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已经离婚了。”周潇红涂了裸色口红的嘴唇轻轻扬起,“小梁总差不多也可以收手了,再做下去,我前夫要上门分我的财产,我可就太心疼了。”
“恭喜。”梁颂年神色不动。
周潇红低头,手指摆弄手上的钻戒,“我知道你是做生意的,不做没本的买卖。”
她转身,把身后的包拿到身前,从里面找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
“周时的遗物基本都是我经手处理的,我看见这个的时候,想着应该你会感兴趣,就一直随身带着。”周潇红点了点信封,信封纸微微下陷,模糊显露出里面角落里小硬物的轮廓。
梁颂年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看了信封一眼,给人没有攻击力的错觉。
周潇红没满十八岁的时候就独自跑到G市进娱乐圈,心态无比强大。
“我知道你为谁出气,但我实话说,除了让他跪了会灵堂,其余事情我可没有刁难过他。”周潇红打开烟盒,细长的女式香烟夹在手指间,“他和我没什么两样,我犯不着为难他,但我也没义务救他。”
周潇红想点烟,但梁颂年在场,她猜对方应该不愿意闻到烟味,就没有动作。
她望着远处的草坪,眯了眯眼,眼尾出现些许细纹,“他自己知道火坑,他愿意跳,没人救得了他。”
梁颂年直起身,拿起信封,向她道谢。
周潇红碾着手里的烟卷,垂下眼睫,做足了姿态后轻笑:“可能你不会理解我们,但人总要挣出路。”
“说句难听的,晚上躺在身边的人是谁,对我们不重要。”周潇红把蹂躏过的烟扔进垃圾桶,“如果你新鲜劲没过,多给些钱,买他多点笑脸。”
周潇红说完,脑内就浮现出谈玉琢的样子。
她很少看见他笑的模样,一张小脸总是苍白的,嘴角微微下垂。
周时喜欢他这副模样,他总是把自己母亲的形象不断投射到谈玉琢身上,周潇红逐渐在他身上拼凑出那个可怜的原配的模样。
瘦削苍白,隐忍寡言,和人说话的时候眼睫总是垂着,眼睛却像小鹿一般。
“实际上,他命还算好—”
周潇红话没有说完,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周潇红站起身,脸上浮现出笑意,握住了还没到自己肩膀高的男人的手。
男人认出梁颂年,用纸巾胡乱擦着汗,责怪周潇红,“你怎么没和我说你认识梁总?”
梁颂年替周潇红解围,和男人攀谈了几句,最后以男人喝完了一杯水结束。
下午五点,一行人离开高尔夫球场,回到老宅。
这次家宴,不单单只是例行的团聚,还有为了老爷子大病初愈祝福的意思,下午就在外草坪上摆好了祈福坛。
梁颂年并不迷信,往常都不会往前凑,这次却从请来的大师手里拿了香,跪在蒲团前拜了三拜。
他许了几个心愿,又往功德箱里塞了钱,希望谈玉琢以后能过得顺遂些。
梁颂年对幸福的定义并不明确,他怕上天不明白他的意思,便把能想的都想了,具体到每一顿餐食的冷热咸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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