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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渠梁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这些只手能抓的红利实属叫人眼热。
秦昭看着沦为靶子中心的卫鞅,胸中一片轻快。曾经被某人油盐不进、压着不松口的憋屈一扫而空,现在她可是有一整个朝堂的帮手呢。
攻守易势,太舒服啦。
看着不停深呼吸平复心情的卫鞅,秦昭不禁想起那句后世的戏言:大秦的崛起有些废大良造。
秦国自秦孝公起,每一代国君似乎都有个专属的大良造做辅助。大良造在职就任时鞠躬尽瘁不说,不少都不得善终,甚至有些人是真真切切地做到了死而后已。
卫鞅就是最先为秦国劳碌一生,又为秦国而死的那位大良造。
尽管他现在还不是大良造,甚至还没正式封官受爵,但此时此景让秦昭不得不幻视他未来的结局,她又不忍心继续这小小的报复了。
“国君,鞅拟令抑商,实为重农固农——商贾乃奇技淫巧之术,若离农怠农,岂有先前秦公乘报告财政时的振奋讯息?鞅奉劝尔等切勿颠倒轻重,为小利弃大义。”
众臣此刻反弹并未影响卫鞅的决断,他不厌其烦地再次宣讲行令的理念。但逐利的人已经退过一步,感情上不愿接受他的说辞。
卫鞅终于开始头疼了。老顽固之所以为老顽固,就是因为一旦缠上便难以摆脱。
他幽怨的目光转向秦昭,少见地带这些许气愤冲着她说:“为助农贡献了不少心力的秦公乘,这一点……不可能不明白吧?”
“昭甚明之,只是卫鞅,无论农商,为国牟利,两者不冲突嘛——看看齐国,这可是个商贾大国,依旧富国兵强。你若担心秦国黔首从商无心耕种,可否整合商贾、拔高从商的门槛,弄个国商出来专做此类营生?”
秦昭笑着安抚卫鞅,顺带提出她的构想:不动商业税的情况下,让氏族们参与进来。进项大头是秦国的,小头分出去平怨,既能养活军队的伤残老兵,又能充分利用秦地资源。
“至于奇技淫巧,卫鞅也承认我‘心力’的作用了——死种田不可取,科学和科技带来的便利不能用‘奇技淫巧’来贬低。重农无错,只是你太过理想化。”
“……”
不必秦昭多言,卫鞅的沉默表明他已经默认了这一评述。
毕竟人有七情六欲,不是棋盘上随意摆布的棋子。《垦草令》下行一年,确实有不少疏漏和不通之处递送到国君的公案上,修补取缔部分条令是必行之事。
理想化一词着实切中了卫鞅的痛处,这也是他耗费心力完善律法的原因。
卫鞅松了口。他也知晓秦昭是好意,不想让他树敌结怨。再拒绝强硬下去,反而不好。
大部分氏族满意了,毕竟这算是半送的利。秦昭观望四周,资深的老族们不会为这些利益欣喜雀跃,他们更在意的是地位和爵位。
秦昭走到场中的木架边,提笔在巨幅纸张上作画。
众臣不再讨论商利,都看她挥毫运笔。武将尤其兴奋,这分明是秦国地图,山川谷地,一览无余——地势分布,简直不要太详尽。
随着周边扩散,几位将领更是惊愕不已,西戎地貌和巴蜀之地头一次如此清晰地展现眼前。嬴虔更是直接起身,大步走近图幅,心中暗自将图示与曾去往过的地貌相合,竟八九不离十。
画完西戎和巴蜀,秦昭便收墨笔,另起一直笔蘸取朱色,在北上和西南下方点上红痕。
北处直指定边盐湖,西南正是四川盆地。
秦昭开始为众人讲起地理。
若想强国,靠着关中这块地想给养出强盛的兵马,就算垦尽秦国所有荒地恐怕都远远不够。军功授爵固然好,但秦国地盘目前只有这些,怕是几场大战下来,战功都不够分。
盐作为有史以来的第一笔硬通货,秦昭不怕秦人不心动。拿下定边盐湖,秦国缺盐便是历史之谈,况且西戎与秦向来不对付,秦若要东出,本家四周一定要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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