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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死去,而是被往人生里掺进苦楚,还要活下来。

秦昭渐渐平复下来。

孙膑还不是那个在魏国流浪辗转五年的人。

他还没有在世间炎凉摸爬滚打,将千疮百孔的心筑上一层坚硬的堡垒;还没有被仇恨占据一切,变成一个只为复仇而活的机器。

先生会对她心软,这是秦昭在近来的相处中得出的结论。

方才她也是利用了这点,对孙膑示弱。情绪的爆发是真的,只是软弱和无助被放大了——说她卑鄙也好,她就是不能放手。

从跨过心理障碍给孙膑做清创术的那刻起,秦昭便不自觉地将锚点定在了他身上。

他教她说话、融入,在战国的历史缝隙里活下去。她渐渐明白,时代的残酷超越书页上的记载。

秦昭自知,若没有孙膑的存在,不必等她遇见战场厮杀的血腥,光是地牢里非正常死亡的两具尸体在深夜里无限闪回,都能先让她自己先崩溃掉。

如何记住书本上的文字,秦昭就如何记住所见的痛苦惨烈。

和平年代里的一切和战国时代相比都是小儿科!

但回到孙膑这里,秦昭就是安全的——身体和心灵都是。

来战国的第一夜,她是累昏过去的;其后,她以为会很难入睡,但躺在他身边,没有累到极致的身体竟然无眠休憩到天明。

孙膑是秦昭在战国纷乱里,能做一个正常人的守护神。

呼吸渐稳,眼泪渐干。

先生那么聪慧的人,一定早就发现了她在挟恩恃宠的小动作。

但他没有拆穿,反而纵容了她。

孙膑没有用疑问句。他知道她是来做说客的,松口给了她机会。

秦昭亦没有正面回答。她把曾经避而不及的推演拿出来,正面将决心告诉他。

他松开手,靠向椅背,双手交叠在胸前。整个人呈现出放松的姿态,却随时能爆出惊人的攻击性。

她发现他的脸色未变,眼中的寒光更加锋锐,心中竟开始打起鼓来。真的能……说服孙膑吗?

“昭,由我先出,可否。”

“好,先生请。”

依旧不是询问的语气。

虽然说着商量的话,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秦昭知晓孙膑是在让她。后出的人总能多些时间思考,抓住前人的痛点反驳。

但她感觉不到轻松,反而更加凝重:这是先生最重要的事,他不会当儿戏,不会有松懈的可能。

“昭,你可知是何人欺我,使我受膑脚黥刑之辱?是膑同门师兄,庞涓。”

孙膑的手移到轮椅的扶手上,随着那个深恶痛绝的名字叫出口,木制扶手似乎在他掌下哀嚎。

“魏相公叔痤不久前病死,魏国上层已无人能再压制庞涓势头。此人已在魏国拜将。膑且问昭,吾欲向其复仇,要如何复?”

“先生非小人,想必报仇雪恨也不愿假借他人之手……先生或许更希望在战场上正面击溃庞涓,粉碎他的荣耀幻梦吧。”

秦昭顺着他的设问缓缓作答,见他面上渐浮现鼓励之色,即使说得磕绊,她也尽力给出

“庞涓在魏国身居将军高位,与其战,便是与魏国战。先生的归处必在军中,必投靠能与魏国抗衡的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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