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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的东西万分珍贵,阿纨既已做出选择,便不能再自欺欺人。”

谢昀视线落下,手里那根桃花钗是他做废了十几支后才精心雕刻而成,又随他千里迢迢而来,只为博她一笑。

然于她而言,这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礼物,反而是沉重的负担,代表着和他的牵缠无休止。

“好。”谢昀唇角微扬,露出苦涩,没有多言,只是中指无名指抵住钗身,拇指强压钗头,“卡嚓”一声,钗子在他手里断成了两截。

这支耗费他颇多心血的木钗既不得她喜欢,便毫无用处。

罗纨之惊了下,不由抬头迎上谢昀的双眼。

他的瞳仁漆黑,让人难以窥探里里掩藏的情绪,更何况还有那微湿密长的眼睫覆盖了大半。

他嗓音温和道:“我都随你。”

曾经“随你”是他们之间缱。绻的调。情,是三郎宠惯的逗嘴。

现在“随你”就有了种一方不得向一方屈服的不甘与怅怅。

罗纨之抿了下唇,正式对他拜道:“三郎,就此别过。”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2

谢昀望着她,没有回应她,唇角犹如拧得过紧的弦,只能绷直。

罗纨之带着廖叔映柳离开别庄,犊车摇着铜铃,脚步不紧不慢。

谢昀站在庄子院门里,静静伫立。

跑吧,跑快些吧。

青牛浑然不知他心里的念头,轻轻晃动着小耳朵,慢悠悠地甩着短尾巴。

谢昀有些发狠地想。

为何世人总爱驱使牛这样慢腾腾的牲口,让他有诸多可乘之机。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慢的速度,不过是墨龙驹几个腾跃的功夫。

他可以拦下车,把车里的女郎重新抓下来,任她如何巧舌如簧,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概不理会。

她会气会恼,还会狠狠咬他,那又如何。

可他会得到这女郎,轻而易举。

任他心中各种光怪陆离的想法纷纷登场,他的双腿却又如灌了铅一样沉重,不能挪开分毫。

他手上权力滔天,手下能人无数,却在这个时候,毫无用武之地。

权衡利弊,放她走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激化她的反感对他而言没有半分好处。

他真的万分不愿!

只是比起不愿,他更不敢。

他不想走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

等罗纨之一行人离开,谢昀回到屋中叫来宋大夫。

周围人刚放下去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搞得宋大夫也紧张兮兮,生怕是谢三郎出了什么大事,他这个随行大夫要跟着吃大苦头。

他把着谢昀的脉搏一阵,拧眉关切问:“郎君是哪里不舒服啊?”

谢昀启唇无声。

哪里不舒服?

他看不见罗纨之的身影眼睛不舒服、闻不到罗纨之的气味鼻子不舒服、听不见罗纨之的声音耳朵不舒服,就连心里,他也被剥夺了喜欢二字,不配将她容纳进来。

他哪里都不舒服。

可他能说得清,道得明吗?

即便是神医,也摸不到他的六神无主,摸不到他的彷徨无措。

宋大夫看病人闭口不言,切了一阵脉象就起身拱手道:“郎君的脉象无碍,想来是忧思过虑导致心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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