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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看了看自己的脚,又尴尬地缩了起来。

为什么要她踩在那处。

那样踩着会舒服吗?

多奇怪啊。

三郎是不是有病?

罗纨之撑着腮胡思乱想,眼睛往窗外随意看,忽见到有一家画铺。

挂在门口的画轴上画得并不是花草景物或是美人像,而是山川舆图。

她扭头问旁边谢三郎留下的侍卫道:“郎君在上面有事,我能自己去逛吗?”

侍卫点头,“罗娘子自便,我们跟在远处。”

他们留下一人上去告知谢三郎,其余三个随罗纨之往外。

要想去对面的画铺,从茶馆往前要走两个路口才有连接的拱桥。

朦胧的树灯笼下有年轻的郎君女郎,也有带着一家老小的郎主,他们提着精致的花灯,或手上摇着小烟花,享受当下的温馨与美好。

与北地的动乱与贫穷截然不同。

但说南方的晋人只想安于与家人亲朋的平和安宁之中,有错吗?

也无错,只是一种自私且逃避的凡人俗心。

就像是罗纨之,她没有改变整个世局的野心,所求不过是自己与所爱之人能够幸福自由。

“小畜生偷了爷的东西还敢跑?!”一个清脆的巴掌突兀地响在大街上。

“我没偷,这就是我的东西!”

“你们这些贱民能用的上这好的玉?”

一个卷轴滴溜溜滚到脚边,罗纨之弯腰拾起,抬眸望向前方。

着华服的青年郎君当街揪住一名小儿的手臂,另一只手捏着一枚玉佩向周围展示,“这么润泽的玉佩是他们能拥有的吗?”

那玉呈湖绿色,油润光泽,应是珍品。

再见他手里提的、脚边围的几个孩童,身上皆穿着最普通的浅褐布衣,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而穷人、贱民,不配拥有好的东西。

是上层世族心照不宣的默契。

“居然偷窃贵人之物,按律当砍手!”

“不能砍手!不能砍手!阿八的手是用来跟老师学画画的,砍了手就不能画画了!”

旁边的孩子们跪地哭求,那个阿八倒是倔强,还直着脖子道:“我没有偷,玉是我娘留给我的!”

这样的话没人相信。

侍卫抽出刀,拽住孩子。

罗纨之看清那玉佩的系绳是褪了色的三扭线,断口处有不平整的毛刺,就像经历了十几年的磨损。

那位郎君一身上乘布料所制的锦衣,怎么会用上如此低廉的绳子穿贵重的玉石?

罗纨之拿起卷轴,挤进去阻止道:“等等!”

男子扬起手,示意手下先住手,看着走上前的美人微眯了眼,“女郎是?”

罗纨之懒得与他周旋,直接道:“郎君和这位小郎君都说玉佩是自己所有,可能证明?”

男子昂头道:“我是范家人,这玉佩少说价值五万钱,不是我的,还能是他一个卖画小儿的?”

“这是我娘给我的!”那叫阿八红着眼叫道。

“范家?范家不是都没落了吗?我听说他们家欠了很多钱……”

“少说两句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路人还是忌惮范家郎君后面几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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