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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九郎的秋籁院,不得喧哗逗留!”

“奇怪,刚刚还有两个人影,怎么一会就不见了?”他大步走上前,按着刀左右张望,没发现什么异样,扭头想招呼同伴,脚往旁边一迈,就碰到了东西,险些把他绊倒,他拨开草丛,低头定睛一看居然是个闭目靠在石头上的女郎。

“这不是……”侍卫在昏蒙的月光里努力一瞧,倒抽了口气,连忙喊道:“司墨,快去扶光院找三郎!”

司墨远远回道:“三郎出门了 ,你忘记了?”

“那去找九郎!”

九郎适才还在书房里挥墨书写,听到侍卫禀告提着笔就出来,看见还真是罗纨之,连忙叫来院中婢女把她扶进堂屋安顿。

女郎面色酡红,昏昏沉沉靠在椅背上,一问三不答。

九郎为她把脉,寸、关、尺三脉浮滑,促如弹珠,非正常之相。

“扶光院的人怎么回事?你快去找素心,叫她过来领人吧。”谢九郎收回手,吩咐人出去后又蹙眉道:“兄长去了袁家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贴身侍卫问:“袁家不会为难三郎吧?”

九郎担忧:“我就担心他们口出狂言,惹三兄不快。”

谢三郎若是不快,有的是人倒霉。

谢九郎又看了眼罗纨之。

也不知道三兄那边是否顺利,何时归来。

唧啾——唧啾——

几只麻雀落在窗外的树梢上,悠闲地互相梳啄着羽毛。

一只瓷杯忽然从里屋急掷而出,匡当在石砖上砸了个粉碎,紧接着一声咆哮直接把受惊的麻雀吓飞。

“竖子无状!谢公在此也不敢如此无礼!”

隔着错落的矮几,一位身穿仙鹤绣的白发长者正被三五人抱住胳膊拦着腿,他面色赤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忽然又拔。出旁边人腰间的扇子就往前扔。

可还没等砸到人,被冷面的侍卫抬起刀鞘打了回去。

“袁家主,我家郎君诚心讲和,也愿意将剩余的三十个庄子连带附近的百亩田地留下,你如此蛮横,是不是过分了些!”

刚刚扔杯子,现在又扔扇子,这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袁家主被气得拔高了声音:“我过分?过分的是你们谢三郎吧!我们袁家和谢家井水不犯河水,何来此横祸?”

“袁家主说错了,是令郎犯了大错才招来此‘横祸’。”

在一片狼藉中,谢昀安坐不动,手里捧着茶水轻轻吹了吹,“他做豫州刺史这两年军功赫赫,被封征虏将军,可据我所知,令郎在边郡未痛击北胡列军,而是纵容将士们把同胞的头颅砍了充当军功,将无辜的民女抓来充当军妓犒赏三军,霸占良田沃土……”

谢昀放下茶杯,抬眼冷冽,“欺上瞒下,这一桩桩可都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袁家主吹着胡须,胸膛起伏,半晌才冷笑道:“斩也斩不到我们头上,你谢昀也非是什么高洁的世外仙,你不过是趁火打劫!”

他伸出手,指着谢昀,抖了又抖:“你、你早就看好了我们袁家的家产、步步为营……”

他想明白了,谢三郎一没有上报,二不打招呼,是压着他的头做选择,要不舍掉儿子,要不舍掉家产。

那可是他们老袁家嫡系的独苗,是他老来得子的金疙瘩,哪舍得让他掉一根汗毛!

“那又如何。”谢昀站起身,他松形鹤骨、壁立千仞,有着远超外表皮囊的沉稳,面对长者的辱骂依然保持从容不迫的仪态,他压低的视线带着一种威压,叫人忍不住避他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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