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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吗?定然是有的,现在的她,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洒脱,能毫不留恋地离开谢景明了。
“没人能左右王爷。”萱草突然出声,惊得顾春和一激灵,拍着胸口微微喘气,“吓我一跳,还以为你睡着了。”
萱草无语望天,我眼睛可是一直睁着呢,明明是你自己想心事想得入了神。
“算算日子,王爷应该进京了吧?”
“差不多。”萱草答道,“估计等您到了,京城的事也差不多消停了。”
顾春和把视线重新投向远方,一马平川的原野上,熟得发黄的谷子浪涛般震荡开来,哗哗地响着,就像无数人在欢笑呐喊。
定会顺利的,谢景明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此去必定成功。
再见面时,该称呼他什么?
几日晴好之后,京城开始下起雨来,一层层灰白的云罩在皇宫上空,就像没有生气的死鱼肚皮。
雨不大,很细,很密,飘飘摇摇的,宛若细筛子筛过一般,却是不一会儿就弄潮了衣裳。
湿乎乎黏巴巴的,弄得谢元佑很不舒服。
“父皇还未起身?”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壶漏,巳时一刻,都快晌午啦,可见父皇的身子骨是真不行了。
内宦总管李勇微微躬身,“太子有本,可递交中书省。”
“放肆!”谢元佑猛地一拍桌子,“你还知道我是太子?区区宦官,也敢拦我?父皇多日未露面,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我看就是你们这帮阉人从中作梗,企图挟持天子好把持朝政!”
李勇不急不恼,心平气和道:“昨天官家还召见了韩大人,中书省、门下省等几位侍郎,不知太子说的,官家多日未露面的消息从何而来?”
谢元佑被噎得一怔,随即没好气地说:“他们能见,为何我不能见?我可是太子!”
李勇笑了下,眼神玩味,“殿下若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我可以先通禀一声。”
谢元佑心里揣着事,耐着性子等了两刻钟,只觉心里猫抓似的难受,是一分也不想等了。
他站起身,“的确有天大的事,再也等不得了,我和你一起去伺候父皇起身。”
说着,自顾自抓住李勇的胳膊,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寝殿走。
李勇轻轻挣了一下,没挣脱开,便也由着谢元佑去了,不过走前吩咐手下的小黄门,“官家养的那只绣眼昨个儿飞了,你们去御花园找找,捉回来,还放在先前的笼子里。”
谢元佑笑骂道:“我说你们怎么当差的,也太不上心了,那只绣眼父皇爱的什么似的,你们不精心伺候着,竟还让它飞了?”
李勇答道:“非是我们不尽心,只怪那扁毛畜生太刁钻,根本养不熟,一个看不住就瞎折腾。这回捉住了,定要好好给他个教训!”
谢元佑听这话,莫名生出一点别扭来,却没法说什么。只在心里恨恨想着,叫你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等他日我登基称帝,第一个就先杀了你这个大总管!
他的私兵已悄悄埋伏在皇宫周围,他还带了一队东宫身手最好的侍卫,扮成长随车夫候在宫门前,还有他安插在禁卫军的暗桩,今天也在宫中当值。
没问题的,只待时辰一到,这些人就会里应外合,一举将皇宫拿下。
或许都用不着动兵,父皇病着,不喜欢太多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寝宫里就三五个宫人而已,只要他出其不意控制住父皇,逼他退位,那就可以兵不血刃地继位。
到时候,看十七叔还敢不敢耍威风!
一想到十七叔跪在自己脚下,捣蒜似地磕头喊饶命的场景,谢元佑差点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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