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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放睡到半夜觉得凉,人把被子一裹一滚,整个霸占住。而床边边,熟睡的小豌豆黄忽然皱着眉哼哼,肉肉的手指紧紧扒着草席,没几秒就哭了出来。
白日里安安静静的小孩,虽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但有属于这个年纪的直觉,怕被人嫌,怕赶她走,到了夜里才敢难过,想爷爷,可爷爷说了什么她听不见,爷爷的模样她也快记不得。
宁放是被这小动物似的抽泣吵醒的。
他皱着眉,看岳佳佳在噩梦里哭泣足足看了有十几秒,期间一动不动。
风扇呼呼刮大风,吹得小家伙缩在一起抖了抖,少年蓦地伸手一摸,摸到她冰凉的小手,下一秒坐起来,把人托到怀里,用本来就属于她、却被他抢走的薄毯密密裹好。
被子里,只有他们俩,这让少年很放松。
岳佳佳在他怀里转醒,那么近地看哥哥,觉得哥哥和白天很不同。
宁放面无表情颠了颠腿,小姑娘在他腿上抛了抛,一时傻傻呆呆的。他见没哄好,抿了抿唇。
小娃娃心事重重,大概是夜太深,是被子里太安全,她悄悄问出心中的难过:“哥,哥哥,我真、真的不是爷爷爷……的孩子吗?”
宁放声音又冷下来:“你这什么毛病?舌头给我捋直喽。”
她低下脑袋,不吭声了。
可还是介意,泪珠砸在少年背心上,都快洗破了的背心,薄薄一层,眼泪立马烫着他肚脐。
他默了默,随后带了点不忿:“你听他们放屁,你怎么不是爷爷的孩子了。”
抬手摸摸小丫头湿漉漉的睫毛:“你就是爷爷的孩子。”
把人往怀里一扣,有些无奈:“不许哭了。”
岳佳佳就这么在他怀里重新睡着,薄毯全裹在她身上,宁放最后只扯了一个角盖着肚脐。
第二天,小娃娃醒的很早,一头乱毛伏在床上,软嘟嘟一团,瞧着没睡好的哥哥——
那好像真的是梦,梦里哥哥会好好跟她说话。
她分不清,大着胆子凑过去,挨着他,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刮在宁放脸上,他挠了挠,坐起来,小娃娃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问:“哥,哥哥,你昨,昨天抱我了吗?”
宁放是彻底醒了。
沉沉看着岳佳佳。
她咬着嘴巴,躲着他这样锋利的眼神。
害怕会被送走。
“再说一遍。”宁放淡淡道,“没听清。”
她真相信了,结结巴巴又问一遍。
心细细悬起。
宁放懒洋洋站在床边,抬手敲她脑袋瓜一下:“做梦呢你。”
这就是他的答案。
小娃娃捂着头想了想,也觉着是梦。
...
之后几天,宁放见着宁山河都当没看见,但不会再说什么气他的话。宁山河门儿清,约着唐老师和宋老师去办手续。
从此,唐老师就是岳佳佳的监护人,一直到她成年为止。
这会儿还没赶上改/造,满大街都是澡堂子,很多单位还有自己的职工澡堂。家家户户都是拎着个小篮出去洗澡,路上买根冰棍惬意地溜达回来。
唐老师高高兴兴领着小闺女去,这又是岳佳佳短短七年人生头一回进的地方。
满满都是阿姨,白花花的阿姨。
她不爱说话,生性腼腆,却总有阿姨来逗她,摸她软乎乎的脸蛋蛋,摸她肉嘟嘟的小屁股。唐老师一开始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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