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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又要女子伺候翁姑?若女子果真不堪,七出之条之中懒惰之言又是何解?一女子,可受翁姑之训、可受家事之繁、可承耕耘劳作之苦、可忍生儿育女之痛,偏偏不可分得田地。此事何解?”
何解?
何解?
自然是因为天下间的男子沆瀣一气,将女子视作己身之财物,又怎容许她们自有土地田亩?
在陛下的目光之下,有大臣转开了目光。
陛下在几州之地重新均分土地之时分给了女子,他们这些身在繁京的世家豪族唯恐此事有朝一日会轮到他们头上,可实在是给那些均田官吏使出了不少的绊子。
甚至就在此时此刻,还有人的笏板上写着参奏越知微等人的字句。
万俟悠看着他们。
他们却不敢看着此时的陛下。
“诸位如何看这十问?”
“陛下,臣以为,这是闻太傅的肺腑之言,只是许多事体并非可一蹴而就,闻太傅一生操劳,临终之时有些牢骚……”
“牢骚。”
万俟悠精准地抓住了他话里的字眼。
“在你看来,这是闻太傅的些许牢骚,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朕说的可对?”
隐隐的雷霆之怒藏在陛下平静的面容之下。
刚刚说话的大臣连忙跪地。
“陛下,臣并非是说此言全是牢骚,只是闻太傅她……”
“你不必说了,朕听你现在的话才是牢骚。一些,不满与女子同朝的牢骚,一些不愿意站在朝堂上听见女子说话的牢骚,一些……不想看见一个女子为陛下的牢骚。”
“陛下!臣绝无此意!”
陛下笑了。
她挥挥手,立刻有禁军上前,将人拖了下去。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就算朕当了皇帝又如何,这天下终归是你们这些男人的,土地在男人手里,道理在男人手里,女人,也在男人手里,只消朕哪一日去了,什么朝堂上的,什么书院里女子,什么站在你们面前的女子,你们终会将她们一一打扫干净。古往今来,无数皇帝,朕,不过是其中一个异类,就算掌政几十年,这天下也早晚回到你们想要的正轨上。所以啊,太傅的遗言,你们当做是牢骚,朕修改政令,你们也觉得总会有一天改回去。”
万俟悠环顾四周。
“你们想的都对。”
短短几个字,吓得满朝文武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等绝无此意!”
万俟悠回以冷笑。
她问闻初梨怎么选种子,闻初梨就把自己变成了种子。
一身清名,一把老骨,她真的都不要了。
千百年后,若是她们所做之事都湮灭成尘土,在史书上,她们君臣二人大概就是一对昏君佞臣。
“国子监、太学、各地书院、各地学政衙门前面,把这‘十问’刻碑立在那儿。”
这、这是要直接对着天下读书人的脸去抽啊!
有大臣抬起头,可想起刚刚被拖走的那个,他又闭上了嘴。
“天下人都可以来答这十问,没关系,朕替太傅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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