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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殿下身边的几个侍卫逃出京城后,劫持了淮安侯夫人……淮安侯府从殿下逐渐失势之后,就与殿下割席了。”

卫绫平稳了下情绪,吸了口气道:“我们没想到,当年他们是拿自己的孩子做了交换,将您养在了膝下。”

钟宴笙不难猜到当年的情况。

情况那么紧迫,连卫绫都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太子也没有时间与淮安侯府做什么交代。

是淮安侯府自己选择的行为。

当时只有侯夫人在,太子残党挟持她时,应当是她做的决定,让太子残党先带走了钟思渡,将钟宴笙留在了身边,确保他的平安。

但后面还有着老皇帝的追兵,应当是出了什么变故,带走钟思渡的暗卫大概率是死在了被截杀的路上,只来得及将钟思渡藏在了山野上,恰好被一个农夫捡走了。

淮安侯府差点遭遇灭族之难时,是太子救下了他们,侯夫人是为了报恩,可是……可是他的确欠钟思渡不少。

钟宴笙喉间发涩,过了很久才问:“那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胎记的?”

卫绫摇头道:“是殿下说的,他说您出生后,后颈上会有一个花瓣。”

钟宴笙不由伸手摸了摸后颈的位置,怔怔地望向大堂中间的空白灵牌们,脸上一凉,才发现自己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发现钟宴笙哭了,踏雪喉间发出模糊的低啸,呲着牙狠狠瞪向卫绫,觉得是他把钟宴笙弄哭了。

钟宴笙其实还有些疑惑,比如霍双是怎么回事,但他现在没有心情问,也没有空隙安抚踏雪,低下头努力忍着泪水,使劲擦了擦眼睛,声音带着丝哭意:“我、我能出去,见见定王殿下吗。”

他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哭。

在萧弄面前或许会好一点。

卫绫敏锐地看出了钟宴笙对萧弄的依赖,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小主人,敢问您与定王的关系是?”

钟宴笙愣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思考过,他跟萧弄的关系是什么?

他在外人面前叫萧弄王叔,但萧弄并不是他的王叔,他私底下叫萧弄哥哥,萧弄也其实并不是他的哥哥。

没有哥哥会像萧弄那样,亲他弄他,恨不得把他衔在嘴里似的。

他也不知道,萧弄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是可以随意逗弄的小雀儿,还是其他的什么?

钟宴笙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嘴唇动了动:“他是我的……”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卫绫就“嘭”一下,闷不吭声地倒在了地上。

钟宴笙这才想起卫绫进来前吃了展戎给的毒药,这会儿应该是时间到了,一时顾不上太多,赶紧起身跑出去:“展戎、展戎,解药!”

还没跑出门,就一头撞进了萧弄怀里。

展戎掐算好了时间,目不斜视地越过俩人,过去抓着卫绫的腿把他拖去屋外解毒,钟宴笙则被萧弄搂进了臂弯里,带着薄茧的手指擦过他沾泪的眼角,萧弄拧起了眉,表情看起来有点凶:“怎么哭了?”

进屋时人还好好的,出来就眼泪汪汪了。

这个匪首醒来后最好给他一个解释。

熟悉的气息笼罩周身,钟宴笙的鼻尖一酸,一想到郁郁而终的皇后,被射杀在宫门前的太子,还有淹没在大火里的太子妃,就止不住想哭,脑袋用力埋进他颈窝里,方才努力忍着的泪水一下决堤,大滴大滴的,滚烫地灼过萧弄的皮肤。

踏雪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哭得这么凶,急得在地上乱转,使劲拿脑袋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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