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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觉得心火难浇,干脆揉了把钟宴笙柔软的头发,沉吟片刻:“难得休沐,陪爹去垂钓如何?”

钟宴笙眨眨眼:“就我们吗?不叫上哥哥?”

淮安侯摇头:“爹有些话想与你单独说。”

淮安侯为官清正,唯一的爱好便是垂钓,在姑苏时公务没这么繁忙,有空便去河边垂钓,钓回来的鱼煮汤格外浓白鲜美。

收拾了鱼竿饵食一应物件,钟宴笙便跟着淮安侯,坐上马车去了他从前在京城时常去的垂钓地点。

淮安侯难得脱下了官服,换上身青色常服,瞧着没往日那般严肃板正了,眉目也显得年轻许多,只是坐在马车上的腰板依旧笔直笔直的,掀开车帘往外瞅了眼,道:“这么多年了,京城依旧是老样子,从未变过。”

钟宴笙敏锐地感觉到,从雁南山回来后,淮安侯和侯夫人的心事似乎都很重。

是他也无法帮他们调解的沉重心事……甚至他们的心事,似乎就是与他有关的。

是他的存在,让侯府为难了吗?

钟宴笙心头飘过这个念头,静静地想着,坐在对面,好奇地问:“听说爹爹当年高中探花,打马游街时,许多官家千金在楼上招手,您一眼就看到了娘。”

淮安侯摸了摸胡子,脸上难得多了三分笑意:“嗯。”

钟宴笙抿嘴笑了笑,心下复杂。

淮安侯与侯夫人感情极好,这么多年了恩爱如旧,一定也非常关爱他们的孩子,可如今他在侯府,他们的关心也不得不分成两半。

俩人皆有心事,路上无言,到了河边,云成等人放下东西,便退去了马车边,只留俩人在河边。

淮安侯熟练地上饵,将钓竿递给钟宴笙:“垂钓需心如止水,哪怕几个时辰没有动静也正常,切忌焦躁。”

钟宴笙戴着草帽,坐在小凳子上,抓着钓竿“喔”了声,心想是不是该继续说说定王殿下了?

淮安侯也握着钓竿坐下来,看看身边眉眼漂亮的小儿子,又望向平静无波的水面,似乎是察觉出了钟宴笙对萧弄的消息格外关注,慢慢接上了之前在府里的话题。

“定王府曾经盛如繁花,尔后迅速凋零,只剩两个血脉。如今陛下盛宠,隐隐势如从前,萧弄不是蠢人,当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的。迢儿,你觉得他如何?”

钟宴笙听得正认真,猝然被问到,没反应过来:“什么如何?”

淮安侯的目光笼罩在他身上:“萧弄。”

钟宴笙不知道淮安侯怎么突然莫名其妙问他萧弄如何,正想回答,手上的钓竿突然剧烈地动了起来。

河面有了波澜,钟宴笙眼睛一亮:“爹,鱼上钩了!”

淮安侯皱眉教训:“运气罢了,戒骄戒躁。”

将那条上钩的鱼提上来放入桶中后,父子俩继续垂钓谈话。

钟宴笙琢磨着淮安侯的问题,硬着头皮回答:“定王殿下,人挺好的?”

淮安侯:“好?迢儿,你年纪还小,不谙世事……”

钟宴笙手上的鱼竿又动了:“爹!鱼又上钩了!”

淮安侯看了眼自己一动不动的钓竿:“嗯。”

在淮安侯的协助下将鱼捞上来后,钟宴笙比划了一下,更兴奋了,眼睛亮晶晶的:“爹,这条比之前那条大!今晚让厨房做酥骨鱼吧?另一条可以炖汤,娘喜欢喝。”

“……嗯。莫要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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