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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母领着兄妹二人走进一间昏暗卧房,只见床榻上的男人周身笼罩着诡异的草腥气,面色黑青,鼻息极为微弱,曾经圆润的脸庞竟瘦得嶙峋,宛如死灰槁木。

群玉心内一凛。

瑞年哥此状,即便撑得过今晚,也一定撑不过明晚了!

群玉不由得想到芝儿。且不说芝儿会有多伤心,就说婚前几日新郎暴毙,消息若传开,芝儿性子那般柔弱,恐怕一生都无法抬起头,更别提再寻人家。

群玉和芝儿感情极深。她刚来许家时,不会说话,不会用筷子吃饭,性格也十分野蛮,是芝儿不厌其烦陪在她身边,两人同寝同食,群玉照着她的样子学,才渐渐活得像个人。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谷瑞年就这么死了。

对付妖邪,自然要用特殊手段。

群玉心中恰好有个铤而走险的法子——四年前,那名来她家驱邪的道士“失踪”后,留下一本法术秘录,其中收录的秘法大都邪门诡怪,但有一条教人驱邪除秽的法术看起来很是正派,群玉曾在极度无聊的时候试着施展了几次,拿山上的鸟兽做试验。

因它们身上并无邪祟,试验仅能证明,她和鸟兽都没死,此法尚算安全。

而今天,她面对的可能是真正的邪祟——一只不知为何物的妖怪。

横竖瑞年哥已药石无医,让她试一试,总不会比死更惨。

离开卧房后,群玉不断给茂儿使眼色,让他想法子绊住谷母一会儿。

茂儿用口型问她想干嘛,群玉无暇解释,眼看走到堂前,她忽然装作腹痛,要借谷家茅厕一用。

隐约察觉群玉意欲何为,茂儿像吃了苦枳,脸皱巴成一团。谷母问他怎么了,茂儿顺势说自己饿得快昏倒,挟着谷母便往厨房去找东西吃。

群玉蹑手蹑脚回到谷瑞年卧房,苦涩的药味迎面扑来,室内一片沉郁。

那术法并不复杂,群玉飞速回想一遍,两步来到谷瑞年床边,毫不客气揪下了他的几根头发。

只需将中邪之人的毛发或其他身体组织置于纸张中央,然后在纸上画出……

他房里怎么没有纸?

群玉四下扫荡一圈。

笔墨也没有!

她定了定神,果断撕下身上布衣一角,平铺在桌上,将谷瑞年的头发置于布片中央。

至于笔墨……

群玉又在房内转了一圈,仍找不到足以替代之物。

秘录上说,毛发一旦离体太久,沾染的邪祟之气也会散去,就不能和中邪之人体内的邪祟产生联系了。而群玉如果错过此时,很难再有单独面对谷瑞年的机会。

顾不得再寻法门,群玉心一莽,抬手便咬破了食指。

血珠涌出的一瞬,群玉的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下。

就好像,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这个行为;就好像,她曾经因为这样的行为吃过多大的亏。

群玉不再多想,垂眼便按照记忆中的符号画了起来。

本姑娘只是用血代替墨,画一副驱邪除祟大吉大利的符,又不是干坏事,能有什么问题?

她越画越心平气和,鲜红的血液在布帛上围绕几根发丝涂抹,一笔一划细致平稳,甚至比秘录上的原图都要规整。

秘录上还说要注入灵气,群玉不知什么是注入灵气,只能让全身的力气都涌向指尖,举重若轻。

符面形成的过程毫无动静,直到最后一笔落下。

整片布帛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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