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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
蔺怀生低头看着这些泛着银光的东西。
然后赤/裸的脚碾碎了其中一支。
“不过如此。”
他留给竹叶青的最后一句,是这一句。
……
雪越下越大,连流浪在街上的落魄汉都开始找地方避风。可空荡荡的街道上,却有一个身影在不停歇地跑。
他跑过这一条街,又跑尽另一条街,慌张找寻他不知道遗失在哪一条街的爱人。昏黄街灯下,雪比月光还要皎洁,他不知道跑到了哪个路口,明明曾经和爱人一起挽手散步过的街道现在陌生得令他害怕。
到最后,他到底是在找还是在逃,因为不敢停下,也不知道想没想好,就匆匆选了一个方向。
如果他抬头朝天空望一眼,哪怕一眼,就会看到他一直寻找的爱人,其实就在他的身后。
蔺怀生已经收了翅膀。他赤脚地踩过每一户人家的尖斜屋顶,远远地缀在竹叶青后头。如果竹叶青没打算停下,甚至犯蠢地一直跑到镇外头去,他也要这样一路跟着吗?
蔺怀生的斜后方投来一道长影,对方有着相同但更有力量感的骨翅,此刻垂敛下来而形成的阴影,就正好将蔺怀生完全纳入保护的范围。
“生生,该回去了。”
是阿琉斯。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在阿琉斯开口后,蔺怀生停了下来,但他的目光似乎还追随着那个越跑越远、越来越渺小的身影。
阿琉斯的胸膛起伏着,蔺怀生听到对方吐出的很长的叹息。接着,阿琉斯走得更近,而现在蔺怀生终于注意到,阿琉斯并非空手,他拎着一双小靴子。
不可一世的血族公爵今夜单膝跪在一个平凡而无姓名的人类房子的屋顶,只是为了给爱人穿上鞋子。
小腿跪进屋顶的雪,而膝盖则接受了爱人脚底的尘埃。手帕和掌心一同裹住劲瘦的脚面脚踝,再上乘的丝绸,只要物尽其用就不可惜。
与此同时,蔺怀生脑内响起了训导者751的声音。
【你并不对竹叶青的欺骗而生气么。】
在751唤醒蔺怀生后,仍还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这也许同样是阿琉斯的未尽之语。
阿琉斯和751似乎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游戏本来就是一场博弈,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蔺怀生这样回复751。
751后来便不再说话。
记忆刚恢复之时,蔺怀生当然有过愤怒,他甚至想过以更残忍的方式对待那个敢欺骗他的男人。但蔺怀生最后只用了当时他对竹叶青吐露过的有点可笑的小担忧。
他并不那么看重某些东西,不是轻浮,而是蔺怀生相信失忆期间的那个自己曾真的被竹叶青打动。尽管竹叶青骗了自己,但蔺怀生事后的恼羞成怒并没有意义。
更何况,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彼此不从来都是相互欺骗吗。只不过蔺怀生这次在其中的一个他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而已。
想通之后的蔺怀生也正好被阿琉斯穿好了靴子。
“父亲大人,我消失了几天?”
阿琉斯说了一个数字,远远超过了当时距离血族会议倒数的天数,而阿琉斯的话也印证了。
“血族大会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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