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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血仆们争相幻想的地方,好像他们能通过想象瓜分这个美丽的皮囊,于是希望对方施舍露出更多。但蔺大人的吝啬和冷漠众所周知,即便只是一件衬衣,他也会把所有的纽扣系好,连手也被黑色皮质手套包裹,如果血族也像人类搞信仰那一套,蔺大人的打扮恐怕是这世上最贞烈禁欲的清教徒。

这时候,尤里就格外嫉妒那些血奴。

突然,玻璃杯磕在桌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尤里猛地一悚,以为自己心里的想法被蔺大人知道了,他也很快听到了对方口吻里的厌恶。

“这是谁的血。”

尤里紧张地回答道:“是皮斯科。”

地上的羊绒毯可比屋外的雪要干净多了,但尤里眼睁睁看着它被暗红的血液污染,酒杯同样滚落在羊绒毯子里,尤里迅速弯腰收拾,毕竟蔺大人的脾气有时候就是这样。

椅子里的蔺怀生冷淡说道:“把他赶走。我不养连血都臭了的人。”

对于管家这样的血仆,今天这种品质的“甜点”已经称得上是佳肴。但他们的大人有着最娇贵的舌头和喉咙,任何一点不合心意的血液在他看来都是垃圾。而最叫大人倒胃口的,就是这些血奴情不自禁爱上他时的模样,用蔺大人的原话来形容就是:“皮肉里散着一股腐臭。”

可谁会不爱蔺大人呢。尤里也有些为“皮斯科们”可怜了。

尽管心里充满对那位失去宠爱的皮斯科的嘲笑和微妙怜悯,但最忠心的管家仍然立刻回应主人的吩咐:“好的,大人。”

不仅要收拾酒杯,连脏了的地毯也要整块换掉,可无论是主人还是管家,都没有丝毫心疼。尤里抽走毛毯的时候,发现大人难得表现出随性的样子。

蔺怀生的两条腿屈着,莹白的脚背晃过血仆的眼,美到恃靓行凶。血仆有片刻的愣怔,但随即心里涌出一种诡异的激动:原来刚才大人是赤脚踩在地毯上向他走来,他每迈一步,细密的脚趾缝里就会钻进几些根柔软的羊毛,而他本身比任何上等的羊毛毯子都要柔软……

尤里直接被踹倒在对面的墙根,而这一切,都是他所认为的主人柔软的脚做出的事。

尤里立刻趴伏在地:“……抱歉大人!”

书房里一片死寂,但没有开口说明确的惩罚,尤里就知道这是大人的仁慈,他在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当下什么旖旎的小心思通通收了起来。而这时,他发现蔺大人不过眉眼冷淡在翻看手中的名单。

“对了大人,昨天捉回来的那个人类已经醒了,他有些特殊……您可以去看看。”

听到这里,蔺怀生才有一些反应。他把管家尤里送来的名单搁在一旁,当脚底与冰冷的红木地板相接触,劲瘦的脚背浮露根根青筋,艺术品要无暇,它们出现就像瑕疵,但它们一样的漂亮,甚至成为一种邪恶的诱惑。

它们路过墙边的尤里,没有停下,甚至还跨出了门。忠诚的管家瞬间惊慌失措,恨不得跑在主人的面前,一路先行地把地毯滚好,可蔺怀生哪里要这种麻烦。比起主人,他更像喜怒不定的暴君,他走在前头,身后血仆们乱作一团地簇拥,每一扇落地窗的蝙蝠血仆都激动慌张地振翅。

尤里总算赶到了蔺怀生的前头,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双皮靴子。他垂着头,盯着眼前主人的脚背,滚动喉咙又惺惺作态地粉饰。

“大人,关押这种不明不白身份的人类的屋子,里头都不太干净,您……”

蔺怀生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兴致起来就捉摸不定,他直接推开了门。

屋子里头但也不像管家说得那么不堪,毕竟蔺怀生这位血族总是表现出矜贵的洁癖,整座宅邸的血仆每天都神经质地不知擦多少遍地板和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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