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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大抵都是这样,什么都没准备好,但一腔孤勇最出奇制胜。
蔺怀生看赵游,他不强大不诡诈不偏执不木讷,但不能因此否认他,他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意图为蔺怀生多添一份供奉,但事到如今显然不止于此,所有人都知道,连蔺怀生本人都知道,但无人挑明。
蔺怀生觉得太奇怪了,他从赵游开始看,没有遗落下任何一个人,阴差阳错,最后又只剩六个人,而所有人都爱他。
年轻、漂亮、性格上反差的不一样,这些通通可以成为蔺怀生被倾慕的理由,蔺怀生在他的世界里还活着时,也有一些人向他坦白过喜爱。蔺怀生不会不自信,但他依然认为,收割性命比收割感情要容易。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吊桥效应,不会有那么多的一见倾心,斯德哥尔摩和求而不得都少见,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到诸多份倾心。
蔺怀生沉默得太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不已,甚至对说这句话的赵游心生埋怨,包括赵游自己。
蔺怀生的沉默是无意,所以不知道他轻而易举拿捏了这么多人心情。他表现得好像只是发了会呆、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然后他对赵游摇头。
“赵游,你不需要。”
菩萨的口吻并不严厉,甚至话语间把赵游拎在前头,应是为他考虑,但赵游还是仿佛脸上被扇了一耳光。赵游的背被打压弯了,但他恨不得现在自己就背着一个重壳,然后自己羞愧地躲到里头去。也许菩萨知道,蔺怀生随后又说。
“你是我们唯一的底牌,所以保持你的初心。你不需要信仰我,也不需要救神。”
蔺怀生的话,成为赵游聊胜于无的慰藉。
好像他不被偏爱,是除此之外另有安排。
三个人类的信仰还不足以供起两个强大的神明,到后来,几乎心照不宣,隋凛、汪旸与李清明,这几个男人再一次轮番与蔺怀生接触,他们在菩萨身上施下爱与愤怒的痕迹,表露他们在这副身体上的偏爱和癖好。情到深处,他们总以为自己会在蔺怀生身上留下一点印记,但菩萨是泥身,菩萨是神明,那么近,甚至可以闻到菩萨不得不依托于低劣泥土容器的气味,可依然什么都没有留下。
菩萨庙敞开门,就如菩萨本人,后来到底是更收敛还是更疯狂,没人说得清楚。手向上攀,是簇拥还是拉下水,最多的时候不只一双手,他们挑选、占有,把菩萨瓜分。
赵游和河神被他们排外,河神本人的神魂却也依恋在蔺怀生的腰间,虚虚拢着他。剩下赵游,他没学会,也不知会不会被默许,只好在众人争抢无暇分心的间隙,他小心地拾起菩萨落到地面的披帛,笨拙地收拾好,放回菩萨的臂弯,那一瞬,他借一点亲密,好像与菩萨的慈悲共鸣。
荒唐尽去后,奉献虔诚的信徒们难掩疲惫,他们没有再缠着蔺怀生,而是互不相容地在独处在各个角落里休息。他们不怕菩萨跑,毕竟菩萨现在只能依靠他们三个供奉。
而菩萨还要时刻不停地救着另一个神明的性命,河神成了菩萨逃不掉的弱点。
蔺怀生整了整衣裳,走下台子朝河神的本体而去。
直到现在,他才有空关注河神,才有机会解开对方身上的束缚。
尽管神魂依然紧贴,但面对面时,却是无话。
蔺怀生以为河神会质问他一些什么,毕竟此前他的表情是那样的不赞同与愤怒,但现在,河神沉默着,一句都没说。
宽慰亦或痛心,可都没有意义,河神知道他的菩萨浑不在意那些遭遇,所以无敌。而他呢,他得了好处,就没资格再假惺惺愤怒,这是菩萨救他也给他的惩罚。
河神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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