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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樾白衣出身,年纪轻轻就能出任宰辅,坊间读书人多视他为榜样,狂热追捧;京中官宦,更多是叹他八面玲珑好手段。总归,闻人樾平日行事做派令人挑不出错处。可今日,不知是否是受伤的缘故,闻人樾的脸色很是不好,关系亲近些的同僚见他右手包扎得那样严重,先行关切,但得到的回应也冷淡。
闻人樾目光冷锐如刀,凑得近的,冷不防都有些怵,随后余光顺着瞄去,见闻人樾看的是户部侍郎晏俅。
别看闻人樾年轻,这两三年已然握着朝中风向,他一言一行皆会被揣测深意,更何况是如此明显的态度。而等到江社雁来,朝堂上更是两座冰山,冰山间锋芒对立、相看两厌,今天难得统一都对着晏侍郎放冷气。
晏侍郎自然也感受到了。他来时还烦着家里大大小小和他哭诉嫡子被关在京都府的事,这会却要一面挨着闻人樾和江社雁二人的目光压力,一面又要忍受群臣影影绰绰的探究,心中煎熬可想而知。
但其余人也得苦哈哈地熬着。有些心思机敏的,想起闻人樾与江社雁之间微妙的连襟关系,又联系到近日前端阳郡主蔺其姝一案,心中已有大致答案。
果不其然,下朝后就传出那群公子哥是当面开罪了闻人宰辅、甚至令宰辅受伤的消息,而闻人樾本人并未反驳。晏侍郎欲亲自登门赔罪,但却吃了软钉子,闻人樾不是在处理朝政要务就是在养伤休憩,根本没有想见的意思。最后,晏夫人提了个办法。
“不如我去见蔺姑娘?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西靖王府的事……”
晏侍郎不耐烦道:“妇人之见!闻人樾城府深沉,当年攀上西靖王府这条船,说是乘龙快婿,不过是给一个黄毛丫头当牛做马,他心里恨死了蔺家人,怎还会帮西靖王府说话?”
晏夫人也急了,毕竟自己的孩子还关在里头呢。
“那他最后要娶的还不是西靖王府的小郡主。”
晏侍郎不说话了。
半晌后,他摆了摆手:“那你去试试吧……对了,你带着晏鄢去。”
“带她干嘛?”
“她去庵里静养的时候不是和端阳郡主作伴?”
晏夫人犹豫片刻,到底同意了。
晏家人全然不知,这是闻人樾和蔺怀生一步步引他们入瓮,为的就是让晏鄢主动现身。管事事先得过吩咐,见这二人前来拜见,不再像先头婉拒晏侍郎那般把人拒之门外,而把两人引进花厅。
这是有戏了,晏夫人耐住欣喜,端起茶杯,不留意间被热茶烫到了舌头。
管事看着捂嘴呜咽的晏夫人,笑眯眯地赔罪道:“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晏夫人您在此稍候。至于姑娘,她身子经不起累,怕是不能过来,不如今日晏三姑娘先随丫鬟去见见我们家姑娘?”
晏鄢迟疑道:“……只有我?”
管事笑着点头。
晏家人进了闻人樾府中后,此时才逐渐感受到闻人樾的狂妄与看低,但有事相求,自然骑虎难下。晏鄢便与晏夫人分开了。
花厅离蔺怀生住的小阁楼还有很远距离,一路上引路的婢女莲步轻移,却是裙摆生风,晏鄢跟在后面也不得不提起步子赶,晏鄢甚至怀疑这也是闻人府恶意的作弄。只是越近阁楼,景致越发清丽,显然精雕细琢,这里也的确住着一位被视若珍宝的佳人。
远远的,晏鄢已见那座小阁楼,但到底不及靠近后一览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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