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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物件的味道。青年刚才身上的酒气太浓掩盖一切,熏得罗伊什么都没闻见。然而这苦香终于让罗伊迟钝地反应出一个事实:Nicolas是Omega。
原来不是所有Omega都像小说、电影或者埃洛特嘴里描述的那般甜蜜,梦幻而唯美。在罗伊身上的,一个脆弱的、几近崩溃的、摸索着索吻的Omega,正拼命试图将自己揉进Alpha的身体里,以寻求牢不可破的避风港。刚才还像一条死鱼的他突然锁住了罗伊的脖子,两条腿弹起缠住腰间。
意识到Omega正在蹭自己腿间以唤醒反应时,罗伊的大脑一片空白。埃洛特的情场教学里有关于Omega们爱答不理时该如何应对的丰富经验,却没有一条关于他们太主动热情。当然,有可能是因为埃洛特的实践里缺乏后者。
没有回应,Nicolas愈发地慌张了。他胳膊将罗伊抱得更紧以确认对方的体温确实存在。大热天,凉薄的衣物让他们的胸口只隔着两层织物。罗伊听得清自己飞速的心跳,也听得见Nicolas的。裤裆微微隆起,这可耻的动物本能,让他无所遁形。
但他要做一件回去埃洛特骂他一个星期不重样的事,他必须做。
修长的双腿从身上一点点解开,他将青年安放回床上,宣布自己放弃了人生中第一个丧失童贞的机会。一个Omega,他们三个处男大学生日思夜想兄弟会谈的内容,但不足以构成罗伊解开裤子的理由。
他有很多理由。他不想人生第一次在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不想节外生枝惹是生非;青年显而易见状态很差,良好的道德感让罗伊做不到趁人之危雪上加霜。但在一点面前,其他都是借口。
Nicolas不认识他,不喜欢他。他等待的“安德烈”不在此地。像罗伊素未谋面的同名父亲,在他呼唤时,一次也不曾出现在面前。
第4章
被罗伊放下时,Nicolas身体僵硬。他手指仍朝罗伊探,却又害怕地缩回来,捏紧拳头,旋即蜷缩成一团,脊背一下一下抽动。
裂土的嗓子像断弦的琴,迸出尖叫与哭泣混音。罗伊腿脚一拔再拔,却没办法从地上抬起来离开。有什么将Omega那层薄皮下的骨头全都敲碎成了齑粉。他身上没有任何毒打或受到虐待的痕迹,只是一根名为绝望的针将他心脏刺穿了。
罗伊叹息,俯身简单拥住青年。他对痛苦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这是他能给予的极限。父亲要他做个好孩子,既然如此,帮助他人减轻痛苦的事,能多一点便是有一点。
突然的回应吓了Nicolas一跳,像受惊的猫头鹰收缩成一根条。将人抱在怀里,从Omega侧颈荡漾开的浓郁刺激性气息切实覆盖了罗伊所有嗅觉触点,传输更多信息。那是苦艾,一种药草,一旦闻见就很难遗忘的苦涩。换在平日,罗伊不会放在心上。然而此时与公寓里的异味相比,这几乎等同于免费的空气清新剂,让他不自觉地贴近,狠狠吸了一鼻子。
想要咬下去。啃咬是从诞生之初动物就掌握的进食方式。尖牙刺破表皮,液泡炸裂,便会爆开鲜美的果汁。白皙皮肤下的青筋正在罗伊眼中无限扩张,侵蚀全部的视野。离得很近,只要低头,堪比炸药的清苦便会从身体满溢而出。他看见待宰的羔羊在身下挣扎哭泣的模样。
不好。罗伊闭上眼睛,硬生生将自己拉开。他已经开始混乱了。作为重要的制酒原料,苦艾也具有毒性。谈不上致死,但足以致幻。青绿色的液体像女巫炉火瓦罐中搅拌的魔药,倒进玻璃杯,成为诗人与画家前往极乐的引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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