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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以忍受的,是治疗过程中的无数次反复回顾,对精神造成的鞭挞。

许绾柚还记得,许定山也曾因为她的“雷雨夜恐惧症”,而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

最后的结果,是平常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甚至没能在治疗室的模拟情境里待够五分钟,便差点掀翻坐在一旁的医生逃了出去。

她尚且如此,司理要直面的恐惧和痛苦,只会以倍数增长和放大。

许绾柚抬手按住难受的胸口,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即便隔着十年的距离,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痛他所痛。

“怎、怎么了?”司理慌张起来,伸出手托住许绾柚的脸,小心翼翼地用大拇指蹭了蹭她发红的眼角,局促不安地哄:“别哭,又又。”

哭唧唧自然不是许绾柚的风格,本来就很少伤春悲秋的她顿时感觉有些尴尬。

可她又没法违心说自己才不想哭,只好后仰躲开司理的手,胡乱用手背重重揉了几下,然后掀起一双被揉得红通通的眼睛瞪过去,硬邦邦地转移话题:“你是来给我治颈椎的吗?知不知道一直抬头看你会很累……”

许绾柚的本意是让他找地方坐下来。

但司理听了,却直接在原地蹲了下去。

因为身形高大,竟也没比坐在沙发上许绾柚矮上多少。

他一只手随意搭着膝盖,另一只手撑在沙发边沿,微微仰起头认真地看着许绾柚。

更像一只大狗了。

许绾柚忍不住这么想,然后发现自己肚子里本就所剩不多的脾气又散掉了不少。

她沉默少顷,不太高兴地抿抿唇,没好气地低声哼哼:“你真应该好好谢谢阿姨……”

“嗯?”司理没听清,歪歪脑袋往前靠。

许绾柚按着他的脑门将人推了回去。

她看着司理额头上很快消失的白色指印,有些困惑又有些好奇地开口问:“为什么会是我呢?”

为什么她会成为那么重要的存在呢?

许绾柚自觉当年并没有为司理这个相处短暂的少年玩伴,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真要说起来,她反而觉得自己在那段友谊里收获的快乐更多。

许绾柚这话其实问得有些没头没尾,但司理竟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问。

许绾柚说记得,又说:“那几个小混混其实胆子小得很,就算那天我不在,他们也不敢真的拿你怎么样的。而且,梧桐街那边并不偏僻……”

即便没有她,想必也会有其他人看到挺身而出。

但司理却摇了摇头。

“利用电脑主机里的变压器和铅笔里炭芯,电解饱和食盐水可以产生□□,再和汞反应就能生成剧毒化合物□□。□□的成人致死量是0.3克,一支水银温度计制作出了□□,足以毒死两个成年人。”

许绾柚听得云里雾里,满脸茫然。

司理睫毛颤了颤,继续道:“我那天出门买的温度计,被你不小心摔坏了。”

许绾柚经他提醒,才记起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她之前都没想起来。

那天她赶走混混后便“挟恩图报”,让司理邀请她去蔷薇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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