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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于一周后,在企图逃往缅北的途中被抓获。因犯罪手段过于残忍、情节极其恶劣,津市公安未向大众公布作案过程。

在那之后,席倩怡和司向荣均接受了长达三年的心理干预治疗,才慢慢从悲痛中走出来。

而亲历了一切的司理,情况则更加严重。

没人知道他在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多少,自苏醒后他便因为心理障碍无法再说话,并且持续需要依靠药物才能入眠。

但即便如此,也总是深陷梦魇。

还有随时可能发生的应激反应。

他会毫无征兆地尖叫颤栗、疯狂挣扎,会趁人不注意偷偷把自己藏进床底、衣柜等一切能够藏身的地点,等被人找到的时候,往往已经将自己的双手啃咬的鲜血淋漓……

席倩怡夫妇当时几乎带着司理将国内外的知名专家看了个遍,但他近乎本能地抗拒治疗,自我封闭的状态令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

在常规治疗手段收效甚微,而司理已经全然没法正常生活的情况下,他们甚至采纳了后遗症不明的屏蔽记忆催眠疗法。

然而多次尝试却均以失败告终。

这之后,他们才经由一位知名神经科专家得知,司理患上了极为罕见的超忆症。

任何一点相关的信息,甚至包括只是远远听到一声杯碟摔碎的声响,都会令他的大脑自动关联检索出那一晚的记忆,具体到任何细节。

也就是说,自悲剧发生以来,司理可能一直在反复重历那骇人听闻的一晚。

而他却甚至没法将这种痛苦说出口。

“这就是超忆症,无法选择,无法遗忘。因为太过罕见,连成因都至今无解,也无法治疗,患者一辈子都会受其困扰。”

这段回忆的末尾,席倩怡这样说。

许绾柚抓着相册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指尖泛白,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撞的心口有些发疼:“可他和我说是过目不忘,我以为……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猛地停下来。

司理其实在一开始就说过的。

他说医学上将超忆症归为一种异象病症,还在她说羡慕的时候,很严肃地和她说“不,你不要有”。

只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有多想,如果真的是令人歆羡的天赋,为什么要被称为“病症”?而之后也没有拿出哪怕一点点时间,打开网络去查一查。

许绾柚突然觉得胸口更闷了。

席倩怡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苦笑一声道:“他就是这样的,他什么都不会和我们讲……”

司理的早慧,注定他无法像普通的小孩一样,轻易被大人们善意的谎言所蒙蔽,也令那些如影随形的痛苦无法被修饰、也无从回避。

更让他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不可控的情况,对于整个家庭所造成的影响。

所有的刀具、绳状物都被藏到看不到的地方,被精心呵护了多年的花园一夜之间全部铲平,和蔷薇公馆有一点相关的物件全部被清了出去,甚至连做饭都不再用明火。

母亲常常躲起来哭泣,父亲身上总是浓浓的烟味,头发都愁白了,而仅比他大几岁的姐姐不知背后被告诫过多少次,看到他总是小心翼翼,连话都不敢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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