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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大院确实不是个什么干净的好地方，连大门外的玉兰花都脏。

宁博坐在轮椅上，将手中射击麻雀的气枪扔到了一边，拉上了遮光窗帘。

轮椅在黑暗的房间里穿行，轮胎碾过陈旧的地板，从这一头到另一头，最终，轮椅在房间的东南角停下。

一根火柴划燃，照亮了宁博那张阴暗、充满晦气的脸，他就像久居在荒村野屋里的老鬼，整张脸没有了人气。

一张照片在他手中点燃，那是被刀划到认不清曲歌近五官的照片。

自从曲歌近去世后，宁博就时常陷入‘他怎么就死了呢’的可惜惆怅与‘他终于死掉了’的激动亢奋。

亢奋时，他会坐在这间不见光的屋子，拿刀子一刀刀划曲歌近的照片，刀子刺过照片，划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惆怅时，他会用火柴点燃划烂曲歌近的照片，看着曲歌近被火光吞噬，被烧毁。

此刻的宁博就处于惆怅中，他的惆怅不是源于对曲歌近的可怜同情，而是恨自己，可惜不是由自己了结杀掉曲歌近，让曲歌近抢了先，自杀了。

宁博情愿当杀人凶手，杀死曲歌近，一命偿一命，也好过坐在轮椅上，一辈子都如同废物那样活着。

可他缺少去死的勇气，他没有曲歌近那样有勇气去自杀，他是怕死的。

佣人们躲墙根闲聊时，足不出户的宁博听到她们说起曲歌近是为了一个女人自杀。

自从曲歌近改名换姓叫了宁德，这几年的情史很是丰富，娶了一个狠角色庞心蝶，在外长期包养了一个非善茬的鸢尾，还与多名女子有染。

连钟洛婷，曲歌近都不放过。

宁博最是知道这样快活的日子有多爽，实在不相信学会放浪人间的曲歌近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杀，出车祸去世的概率都比他自杀的概率大。

可听到佣人们说曲歌近是为一个叫霍扉婷的女人自杀，因为那女人死了，曲歌近就跟着死了。

宁博眉间紧皱，心里被飓风吹开了一个窟窿，凉飕飕的。

霍扉婷死了？怎么死的？患病？还是出意外？

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接触外界好几年的宁博开始找人打听起来，霍扉婷是怎么死的。

他今时不同往日，获取信息的渠道有限，打听了大半年，才陆续探听到霍扉婷死在了国外一个叫橘子岛的岛上，被人谋杀，弃尸葬在了她所居住的海边别墅后院里。

还不是最近一两年死的，是无声无息死了好几年，被发现挖出来后，都成一副白骨了。

宁博查了地图，橘子岛那么远，霍扉婷被人杀死在那里，是岛上的本地人所为？还是有人专门大老远跑到岛上去杀她？

曲歌近到底在做什么？那么费力费心发疯把霍扉婷抢走了，就让她落得了这个下场？

结合曲歌近这几年的变化，宁博很怀疑是曲歌近疯到把霍扉婷杀了，然后这几年病情严重，曲歌近就疯到自杀了。

宁博从三岁就认识曲歌近了，曲歌近这个人很惜命，过去遭遇的种种都没摧毁他，一个女人的死亡，就能迅速把他击倒？

宁博难以理解，也难以相信霍扉婷死了。

可钟洛婷另有怀疑凶手，谁都可能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