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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他不肯让她离开他, 即使她偷偷离开,他也会想尽办法找回来。
既会兜兜转转回到原点,还不如不折腾那么多。
贺岁安渐渐不作声了。
她安静地坐回去。
想了一会儿,贺岁安摇祁不砚的手:“那你把我藏好点。”
他没戴护腕,被她突然摇了下,一张拿动物皮做成的纸从靛青色的袖摆掉出来。贺岁安弯腰去捡,无意看了一眼,是曲谱。
她捡起还给祁不砚,好奇地问:“这是曲谱?”
他接过去,卷起这张纸放好,语气没太大的起伏:“是苗疆先人流传下来的一道曲子。”
“你学会了?”
她又问。
贺岁安看不懂曲谱,对音乐这方面是一窍不通。
祁不砚对上她的眼:“以前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但是还没对人用过。”他在苗疆天水寨孤山除了炼蛊,就是养蛊,学曲子。
她又摸他腰间的骨笛。
骨笛前端雕着一个砚字,尾端拴有靛青色的短穗子,笛身有复杂的雕纹,跟祁不砚所穿衣衫的刺绣图案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支骨笛无疑是好看的。
可用它吹出来的笛音却不那么美好,会叫人难受不堪。
贺岁安牵起祁不砚修长的手,他指尖因此颤动,她触碰他手腕疤痕与细蝴蝶银链,忽道:“你可知我现在的心愿是什么?”
“是什么?”
她由衷道:“我现在的心愿是你能好好活着。”
祁不砚低声喃喃道:“你说你现在的心愿是我能好好活着?”竟不是回到她父母身边么。
贺岁安点头。
他笑,微弯起的眼似含有星辰:“我知道了。”
贺岁安牵住祁不砚的手紧了紧,说话说得很慢:“那你可不可以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呢?”
他却握住她后颈,亲她。
*
转眼间,天色已晚。
雪夜寒冷,风声呼啸。
在祁不砚去屏风后沐浴时,贺岁安坐在床上抱膝看紧闭的窗,他一出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少女表情纠结,手指不安地动来动去。
贺岁安听到脚步声,偏头看向祁不砚,起身要过去,却在站到地上的时候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腾空感,可她分明踩着木板。
她低眼看脚下。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脚下木板倏然变成现代马路的水泥地。
很快,一晃而过的。
贺岁安揉了下眼,再看,又是木板了,仿佛刚才真是错觉,但她觉得不是,自己没看错。
莫非无论看不看雪,也注定会在这场雪结束前回去,看雪兴许只会加速回去的时间。
她想到这个可能性,猛地看向不远处的祁不砚。
他被水熏过的脸透着一抹晕红,在热水汽散去后,逐渐变回原来的白,唇红齿白,苗疆天水寨人自身便是一只能够迷惑人的蛊。
祁不砚虽不知贺岁安到底看到什么,他却留意到了她的古怪举动:“你,怎么了?”
贺岁安尝试着走几步。
总算恢复如初了。
她扶起裙裾,小跑到祁不砚那里,没对他有所隐瞒,心情极复杂地说出了自己的新猜测。
祁不砚耐心地听贺岁安说完,撩起她落到脸颊的碎发,别到小巧的耳朵后面,并未说别的,只道:“你明天也遮眼跟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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