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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躲开。

绣鞋却被高低不平的青石板道绊了下,向后跌倒在地。

定睛一看,扑向她的是一名大约二十几岁的男子。面色青黄,眼底阴影重,看着身体发虚,嘴角还流着口涎,却身穿华服。

男子十指指甲被人尽数拔去,血淋淋的指肉外露,赤的双脚不着鞋履,脚趾甲也被拔了。

贺岁安快速地站起来。

她正要往外跑,却听到银饰声。

屋内缓步走来一人,依然是那一袭衣裳,祁不砚绕过在地上抽搐的男子,走到贺岁安面前:“你怎么来了?”

贺岁安没有见过这等场面,话都说不全了:“他、他……”

“他什么?”

祁不砚耐心地引导她说下去。

而她看见了他掌心有血。

贺岁安想转身就跑,祁不砚单手握住她的腰,手有清洗过的凉气,轻松将她往回拉,他和颜悦色:“把话说完。”

她企图用手推开他:“他的手和脚没了指甲,是你弄的?”

手腕猛地一紧。

黑蛇缠绕住贺岁安双手。

而黑蛇越勒越紧,勒出两道清晰红痕,贺岁安立马不动了。

“是我弄的,我这是在替他解蛊呢。”祁不砚低头看她,长相温良,却轻声笑,“你怎么那么容易害怕啊,让我都想杀了你算了。”

第7章

贺岁安听祁不砚说是在帮男子解蛊,还是怀疑居多。

解蛊需要把人手脚的指甲都挑下来?可很快,她就不得不信了,疼到在地上打滚的男子红烂的指肉上有东西在蠕动,顺着指缝爬出。

形状似蛆虫的蛊汲取不少养分后,身体浑圆,密密麻麻一堆,争先恐后从男子指肉攒动。

白蛊一见月光就死了。

成群的白虫无济于事挣扎几下,簌簌地掉下来。

贺岁安愣住,收住力气,身旁是少年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带有特殊的淡香。

他四肢修长,抽条似的,施展开像能将贺岁安整个人完完全全包住,衣袍宽松,被她慌乱推过,领口松了点,隐约露出雪白的锁骨。

等白蛊彻底爬出来,男子疼晕过去了,软绵绵瘫躺着。

“抱歉,我误会你了。”

贺岁安认错迅速。

她没把祁不砚说想杀她的话当真,贺岁安蓦地发现他的掌心还在流血,是被匕首利落划伤,属于他的血,不是属于男子的。

张口要问祁不砚为什么会受伤了,贺岁安又想起刚看到的一幕,那些白蛊爬出来的原因或许不仅仅是男子指甲被拔下,还有血作引。

白蛊未死前,想爬过来的地方正是祁不砚所站的方向。

“进来。”

祁不砚好像知道院外还站着人,转头对外面说。

先是女婢进来,后面跟着几个贺岁安没见过的生面孔,是将军府的守卫,他们派两人扛起男子,也不多问,默然无声地退出去。

贺岁安想让祁不砚去包扎。

他却问:“你熏香了?”

他们这次贴得实在太近,祁不砚无意地闻了闻。

西厢房一开始是点着熏香,但她不喜欢闻,等将军府的下人出去不久,倒茶进香炉熄灭了。

当听到祁不砚问是不是熏香了的时候,贺岁安老实道:“没有,我身上有味道?”

他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很香。”

又不想就这么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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