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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了,不必勉强。”
这是?第一个对自己说这样话的?,其他人大多都是?:感情慢慢培养、他条件那么好?、爱情是?虚幻的?……
邬长筠不想就感情问题多说,岔开话题:“你还?在电影公司工作?吗?”
“早就不干了,现?在日本人什么都管,很多题材都限制了,还?逼迫拍摄拥护日本的?戏。”
“是?他们的?作?风。”
林生玉叹气道:“我二哥参军打仗,战死了,我是?不想和小鬼子扯上任何关系。”
“那你现?在做什么?”
“战乱时期,各行各业都不容易,一直没找到什么好?工作?,之前做过电梯小姐、话务员,都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没干下?去。后来?我认识了一位教父,便?去教堂工作?,虽然薪水少,只够温饱,但是?相对舒服些。”
两人聊到很晚,邬长筠让她到自己那住一宿,林生玉说晚点还?有事,便?回去了。
邬长筠独自回到住处,看着空荡荡的?大房间,心?里也空得慌。
她在沙发上坐了会,不知道干什么,也不困,在沪江这么久,没交什么朋友,戏班子里的?人也都不知去哪了,她在这,除了林生玉,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知道杜召怎么样了。
她发了很久的?呆,晃晃脑袋起身,不让自己陷入情感的?漩涡。
走之前,还?想再看看这个待了三年的?城市。
邬长筠围上围巾下?楼,到街上逛逛。夜总会还?是?很热闹,像没发生战争一样,歌舞升平,只是?不断有穿着军装的?日本兵进出,他们大多很矮小,抱着高?挑的?女人,一脸龌龊的?笑容,猥琐极了。
听说日本兵杀了很多无辜的?百姓,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白天看到的?难民和废墟,和这里的?场景重?叠着、分裂着。
该死的?,畜生们。
邬长筠不想多事,现?在只想等晏州稳定下?来?送师父过去,然后回学校继续读书。
她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忽然被一个喝醉的?日本兵拉住。
日本兵红着脸,醉醺醺地打量邬长筠,笑了起来?:“花姑娘,陪我喝两杯。”
邬长筠甩开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日本兵这下?来?劲了,上前拽住她往怀里扯:“上哪去?跟我去喝几杯。”
这次,邬长筠不挣扎了,她轻飘飘看着眼前恶心?又嚣张的?嘴脸,突然改变了注意,笑起来?:“好?啊,太君,这人多,吵,我们换个地方喝。”
“好?!”日本兵更?高?兴了,冲她脸蛋亲一口,搂着她的?肩离开。
他早就喝得五迷三道,一会拍一下?她的?屁股,一会掐一掐她的?细腰,哪分得清菲尔路还?是?尼尔路,被邬长筠带着越走越偏。等反应过来?,闹市的?喧哗声已经离得很远了,他望着幽深的?前路,揉揉眼:“这是?去哪里?”
邬长筠笑了笑,凑近他的?耳边说:“去地狱。”
……
日本人的?血真臭,洗手液搓了五遍,总觉得还?有味。
邬长筠把双手放在水池里泡着,抬脸看镜子里的?自己,一脸麻木。她盯着那对冰冷的?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日本兵鲜血喷溅和痛苦的?表情。
真让人反胃。
邬长筠将冻红的?手从水里抽出来?,擦干净,脱了衣服去洗澡。
这一夜,没怎么睡,做了好?几个梦,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
邬长筠眼下?有些发黑,身体困得很,精神却亢奋着,下?楼去吃了个早餐,听隔壁桌议论:“戈泰路一个巷子里死了个日本兵,到处在抓抗日分子,听说——”男人压低了声音,“是?地下?党。”
“真的?假的??哪方面的??”
“不知道,昨夜里死的?,今早才?被发现?,说是?舌头?、耳朵、鼻子全被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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