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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他们亲昵,渐渐地,心中涌上一股陌生的感觉。
在小元和可可面前,张明生一直是个好父亲。他演了二十多年正常人,表演好父亲对他而言,简直是杀鸡用宰牛刀。但我知道,张明生对小元和可可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那种细微的态度差异,恐怕连柳妈都没有察觉。我也知道,自从可可出生后,我和张明生慢慢开始像是一对平常的夫妻。张明生享受其中,我却觉心中折磨。他在演,演到我分不清事到如今是否已有三分真实,我也在演,演到已习以为常,好像睡在片场,一睁眼就要上工。
张明生哄得住可可的眼泪,却哄不住她的不安。
可可最终还是爬到了我怀里,静静地趴在我的肩头。不管她平常多怕我,多粘张明生,一旦有了什么伤心或害怕的事,她都会这么钻过来。我知道,她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她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也经过了许多磨难,像意外飘来这一片海域的小小孤岛。或许,我是唯一让她本能地安心的另一座岛。我们的牵绊很复杂,像地球凭空生出的虹桥。
我因此觉得安心,也因此觉得心力交瘁。
一个本不应存在的孩子,竟然变成了我的绊脚石和锁链。
最要紧的是,我没法完全做到不爱她。
可可的眼泪干掉时,早餐开始上桌。
张明生将我抱上轮椅,推我入桌前还装模作样地替我拉开椅子。柳妈见了又眉开眼笑。她一向觉得我们两个感情很好,对于中年夫妻而已,这很难得。
我没好气地说:“拉远点,碍事。”
张明生笑了笑,一个眼神,便叫来阿海把椅子直接搬走。
所有人都到齐了,连阿海都叼着一片红豆吐司站在一旁。那是柳妈自己做的,她拿阿海试验了二十多次,终于成功。听说阿海原先在陆军部队,还有军衔,现在不仅要看小孩,还要做柳妈厨艺的第一位试吃者。我很担心他的舌头。第二位自然是阿海。转眼一看,阿山果然也正吃柳妈自己烤的牛角面包。
不知道张明生究竟给阿海多少钱才说服他留下。阿山倒不用说服,他憨厚沉默,一向跟着阿海,对阿海言听计从。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亲哥俩,就是长得不太像,阿海瘦削,阿山强壮,两个人曾多次站在我的单人病房前,像两座门神。
所有人都在吃早餐,张小元却不见踪影。
他的变态父亲都能安安生生坐下来吃顿早饭,这小学生却拖沓着不肯下楼。
我有点不耐。猜也猜的到张小元在干什么。张明生为了补偿自己儿子,送了他一台电脑。他捣鼓好多天了,据说是在玩什么游戏。天天熬夜,黑眼圈挂在眼睛底下,像个总不开心的小熊猫。为了保护未成年人身心健康,阿海阿山还要陪着他玩,他俩也算是看着我的一双儿女长大,一路护送,从校内到校外,现在还要从现实到虚拟世界。
我偶尔看过一眼那个游戏界面,发现张小元的游戏ID叫,月是故乡明。诗是好诗,只是听起来像四十五岁中年男人追赶潮流,在游戏里怀念青春。我不知我的小孩为何走这样的极端,一个天生公主,一个未老先衰。
阿海和阿山的ID就比较简单,依旧是阿山和阿海。两个ID排列整齐,人物形象也朴素规整,好像在游戏里军训。
我叫来阿海,说:“让张小元下来吃饭,告诉他,再不下来,以后都别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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