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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 轻声笑笑,接过药碗,拈起瓷勺搅了搅黑漆漆的药汁:“往往,不可以,这是你的药。”
小猫儿干巴巴道:“漂亮哥哥也可以喝呀。”
可恶。
她才不要喝药呢。
哪怕把她打死,她都不要喝药!
苦死啦!
漂亮哥哥身子也不好,把她的药喝了有什么要紧。
鹤声微微俯身,漂亮的眸子里闪着清光,长发顺势垂下,他同小猫儿平视,轻声哄她:“往往,乖一些。”
秦晚妆从来都知道,漂亮哥哥生得很好看,那双眼睛会说话一样,温温柔柔,仿佛藏着潋滟春光。
所以,当漂亮哥哥俯身把瓷勺递到她唇边的时候,当漂亮哥哥轻声细语哄她喝药的时候,当漂亮哥哥的眸子里流露出乞求的时候,秦晚妆下意识张开了嘴,然后,咽下一大口苦药汁。
顷刻间,秦晚妆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愧疚,但这些愧疚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她原本不想喝药的。
可是漂亮哥哥实在太好看啦。
*
秦晚妆趴在桌边习字,小爪子握着狼毫,认真又细致,写出来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边看边得意,拎着宣纸去听漂亮哥哥夸她。
秦晚妆十分喜欢漂亮哥哥教她习字。
因为漂亮哥哥说话特别好听。
不像林哥哥。
林哥哥总喜欢欺负她,他总说她字写得慢吞吞,堪称王八趴窝;又骂她字写得圆滚滚,像一堆王八上朝。
气死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先生。
满腹学识都喂到了狗肚子里。
林岱岫也懒得跟这只懒猫儿理论,把小猫儿一拎,扔到西园,从此教秦晚妆习字的重任便落到鹤声头上。
“漂亮哥哥——”
“我写好啦。”
小姑娘蹦蹦跳跳蹭到鹤声身边,踮着脚想往上瞧瞧,大抵是常年病弱,小猫儿现在还是矮矮一只,鹤声把她抱起来,放到旁边的软榻上。
蓝皮书册里掉出来张白纸,鹤声俯身捡拾起来,微微扫了一眼,怔了一会儿,把白纸扔到桌子边角,抿了抿唇。
那是江曲荆寄给秦晚妆的信。
他有些厌烦。
他觉得江曲荆实在太碍眼了。
若非怕引来京师的人,给秦晚妆带来麻烦,他现在就想去湘王府再给江曲荆补一刀。
“怎么了呀——”
久久没有听到漂亮哥哥夸她,秦晚妆有些失望,抬起小脑袋对上鹤声清清浅浅的目光:“漂亮哥哥,我写得不好看吗?”
鹤声瞧着小猫儿,揉了揉她的长发:“好看。”
他拈起白纸一角,平铺在小猫儿面前,眉眼含笑,嗓音温和得诡异:“往往记得这个吗?”
秦晚妆探出小脑袋。
呀,是她看不明白的那封信。
日子过得实在久,她都快要忘记了。
她乖乖巧巧说:“我记得这是几个月前的信,谁送的呀。”
鹤声轻轻笑笑,点起火石往炭盆里一扔,焰火燎燎而起,他随手把白纸扔进去,白纸边角被火舌卷起,刹那间变得枯黄焦灼,很快化成灰烬。
燎燎火光映得少年人容貌愈发秾醴,漂亮得浓墨重彩,那双温温柔柔的桃花眼里好像藏了亘古的瑰丽传说,他眉眼弯弯,答秦晚妆的话,嗓音温温柔柔:“不是什么紧要人,路边的髭狗罢了。”
秦晚妆觉得漂亮哥哥说得很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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