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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受伤飞不了。外间寒凉,他见屋子里燃着炭火,犹豫一瞬,掀开帘子一角把鸟扔了进去。

里面霎时传来一声恼怒的惊叫:“啊!是谁乱扔东西!”

九庸身形一僵。

云雀正在里头收拾床铺,那雀儿冷不丁被扔到她脚边的毯子上,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只受伤的小鸟。

“呀,真可怜。”

云雀将那小鸟捡起来捧在手心,然后打开帘子往外看了眼,却见九庸直愣愣站在外面,像个木头,皱起细眉哼了一声:“你扔进来的?”

九庸:“……”

死木头。

云雀放下帘子,不理他了。

温香楼对面是个酒楼。楚熹年自然不敢带谢镜渊去青楼,而是带着他在酒楼上面找了个靠窗的雅座,命小二上了些菜,然后推开窗户观察一番,最后指着对面街口给谢镜渊看:“将军瞧,太子在那儿。”

殷承昊还是被张御史给发现了。但他坚信只要死不承认,就没人能发现他,用袖袍挡着脸,急匆匆跑出温香楼,准备找个地方避避。

张御史在后面紧追不舍,一把拉住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神情惊疑不定,总觉得眼熟:“你……你……”

太子用袖子挡着脸,就是不放下来,烦躁推开他:“你认错人了!让开让开!”

张御史道:“老夫不信!你将袖子放下来,让老夫看看!”

太子把袖子拿下来,对他做了个鬼脸:“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走开走开!我得了麻风,少碰我!”

谢镜渊眼尖,发现那是御史张铁嘴,出了名的难缠碍事:“他们二人怎么碰到一起了?”

楚熹年微微勾唇:“一国之君逛青楼,张御史看见了,岂有不管的理。”

谢镜渊不知道为什么,没说话。临近年关,他眼见外间烟火热闹,而楚熹年就坐在对面,心里忽然软了一瞬,看着他低声道:“我哪怕做梦,也未能想到有今日之景……”

楚熹年握住他的手:“今日之景甚长,年年岁岁,皆余欢喜。”

他话音刚落,一簇簇烟火忽然在头顶炸响。将京城连绵不绝的街道照得灯火通明。险些盖过了酒楼掌柜请来的名角儿戏声,但隐隐约约,依旧韵味悠长: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谢镜渊闭眼倾听片刻,然后对楚熹年道:“是《锁麟囊》”

他深深看了楚熹年一眼,分不清里面藏着怎样深沉的情。只让人觉得比外间万千灯火还要夺目明亮些。

楚熹年竟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偏头移开视线:“你瞧着我做什么?”

谢镜渊摇摇头,没回答:“没什么,本将军只是在想……你怎么会知道太子在逛青楼?”

楚熹年闻言捏着茶杯的手一顿,下意识抬眼,却对上了谢镜渊似笑非笑的眼神。

楚熹年还是想狡辩一下:“我……”

谢镜渊却仿佛早就知道原因,轻笑一声,开口打断了他:“少编瞎话糊弄本将军。梅奉臣那个老东西绞尽脑汁想将你收入明镜司,你却浑然不理,要跑来写那劳什子的书,他知道了岂不是要气死?”

楚熹年却笑着道:“将军不知,笔下文墨,千载风流,写来极是有意思。”

谢镜渊挑眉反问:“例如?”

楚熹年:“例如?例如我若执笔自述生平,定会把将军写进去。”

谢镜渊饶有兴趣地凑过来:“如何写?”

自然是写进自己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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