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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袖子,看起来一肚子坏水:“这老东西敢暗中使绊子,我们先收拾晋王,再收拾他,弄死这两个乌龟王八蛋。”
楚熹年没说话。他在水中握住谢镜渊的手,掐住了对方的手腕,却发现脉搏越来越微弱,心知是被寒意侵蚀所致。犹豫一瞬,忽然皱眉将谢镜渊拉入了怀中。
谢镜渊一惊:“你做什么?”
太子也是一惊:“楚熹年,你要不要脸?!”
楚熹年神色平静。他将信纸重新塞入怀中,用力收紧双臂,拥住谢镜渊寒凉的身躯,以此来渡去些许微薄的暖意:“殿下不知么,他身中奇毒,体寒如冰,不可久冻。”
谢镜渊无意识挣扎,却又被楚熹年按住,不得动弹。
太子语结,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他游到谢镜渊身边:“你冷?怎么不早说。”
他说着往里面挤了挤,似乎想加入他们,却被谢镜渊毫不留情一把推开,阴恻恻道:“你凑什么热闹!”
太子不好意思说自己也冷,哆哆嗦嗦道:“谢镜渊,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谢镜渊皱眉移开视线,闭目不语。他看似平静,实则心中乱糟糟的。不经意偏头,触碰到楚熹年的下颌,引起一阵微妙轻痒。
楚熹年身着白衫时皎如明月,现如今一身玄色的随从衣裳,却更显风骨俊秀。井中月色落下,肩头满是清辉。他静静拥着谢镜渊,力道不曾松懈半分。
谢镜渊也没有再挣扎,身形僵硬,片刻后才缓缓放松。
“……”
太子面无表情盯着他们,片刻后,低头看了看井水,又抬头看了看井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谢镜渊,孤被你害死了,”太子抹了把脸,半真半假道,“孤会成为大燕朝第一个冻死在井里的皇子。”
他虽顽劣不堪,但面容年轻,不难看出眼底暗藏的雄心壮志。太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不知将来自己很可能因为造反失败,被幽禁东宫,后来新帝登基,直接赐他了自缢。
连带着谢镜渊也是一败涂地。
月光幽幽,斜斜落入井中,恍惚间照出了他们二人在原著中的结局。
楚熹年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低声问太子:“殿下以为世间最痛苦的死法是什么?”
幽禁自缢,还是死于井中?
太子想了想,然后道:“自然是被勒死。”
楚熹年抬眼:“为何?”
太子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了一个惊天秘闻:“我母后就是被人勒死的……”
谢镜渊忽然出声打断:“太子慎言!”
太子闻言一顿,对上谢镜渊暗藏警告的眼神,而后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没再说话了。很显然,他不觉得这件事是什么秘密,但谢镜渊不想让他提。
楚熹年闻言却思绪翻涌。他低头看向谢镜渊,见对方露在衣领外的一截脖颈苍白如纸,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将自己勉强还有几分暖意的掌心覆了上去。
楚熹年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还冷吗?”
谢镜渊暗沉的眼看着他,既说不出一个冷,也说不出一个不冷。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好似回暖了些许,和楚熹年达成了一致。
分不清是谁冷了谁,又或者谁暖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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