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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自己笔下的主角,楚熹年不免多看了他两眼:“大哥无需担忧,我虽顽劣,却也知分寸,成婚之后定当收心,再不胡闹。”
楚焦平直视着他,声音微沉:“你可知谢镜渊生性残暴?”
“知道,”楚熹年看起来并不在意,他迎着楚焦平的目光,神情坦荡,“可再残暴的人也该懂得好坏,人心不是石头做的,我日后以真心待他,相信他自然不会伤我。”
他到底是捏笔杆子的,能言巧辩,三言两语就把梅氏刚刚动摇的念头给打消了。
楚焦平还欲再说,却被梅氏抬手制止:“罢了。”
梅氏目光复杂的看向楚熹年,只觉得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挨了一顿打,终于长进许多:“我本也不同意你大哥的主意,传出去实在不成体统,你既如此说了,今日便好好休养……明日我亲自把你送回去。”
楚熹年是次子,曲阳候府的爵位落不到他身上,自然也就没有分府的资格。虽是娶了谢镜渊,可连个像样的府邸都没有,还得住到对方的将军府上去,看起来就像个倒插门。
怨不得曲阳候府这么不满意这桩婚事。
楚熹年愣了一下:“这么快?”
梅氏却什么都没说,迈步朝着门外走去,带着贴身丫鬟离开了小佛堂。
楚焦平眼见母亲远去,这才慢慢收回视线。他叹了口气,似有深意的对楚熹年道:“再过几日,圣驾便要回京了。”
初春多微雨,夜间难免寒凉。傍晚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不一会儿便停了。积水顺着黛青色的瓦片滴滴答答下落,掉在长廊的青石板上,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谢镜渊手握兵权,却也功高震主,谁也不知皇帝对他的态度到底是亲是近。倘若说宠爱,皇上却偏偏将他赐予楚熹年那个纨绔子弟做男妻,若说不宠爱,楚家到底也沾着个皇亲国戚的名头,还是有几分体面的。
一千个人嘴里有一千种说法,但帝心难测,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将军府守卫森严,门外站着佩刀值守的玄甲卫,个个眼神冰冷,从里到外都冒着寒气。九庸虽是谢镜渊心腹,却也需在外间卸了佩剑才能进入内阁。
“主子,探子今日传了消息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苦涩刺鼻,挥之不去,是常年用药材熏染的结果。九庸却习以为常,面不改色的从袖中取出一卷密信,双手呈递给了书桌后坐着的男子。
雕花紫檀桌的一角置着灯烛,微微晃动一瞬,将那名男子的容貌照得清晰分明起来。眉飞入鬓,眼尾细长,瞳仁妖冶又暗沉,看起来有几分像狐狸,却又更似寒潭中游弋的黑蛇。
极美的半张脸。
然而当男子从阴影中略微抬头时,昏黄的烛火将他另一半脸照得清晰分明起来。只见几道狰狞的疤痕明晃晃落在右边侧脸上,像是被谁狠划了数剑似的,看着让人心惊。
白壁蒙尘,美玉生瑕,不过如此。
谢镜渊并不拆开:“曲阳候府的?”
九庸低头:“是。”
谢镜渊确如外间传闻,重疾缠身,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他用白帕掩唇,压住胸腔间撕心裂肺的低咳,而后喘了口气,问道:“怎么,他们家想退婚?”
九庸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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