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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的残渣间,依稀可见束青在最后时刻流露出的绝望眼神。
束宴不敢去看。
他转身,鬼哭鸫正安分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束宴,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束宴定定地注视着鬼哭鸫,眼角微微发红,脸上几乎有掩饰不住的怒意。
“……是你吗?”束宴低沉的声音如幼兽的低吼,“是你杀了我哥哥吗?”
鬼哭鸫:“?”
鬼哭鸫似乎听不懂束宴的话。
几秒后,鬼哭鸫似乎是经历了某种思考,随后扇动翅膀、迈步窜到束宴身边,叼着他的衣服,把他甩到了自己背上,然后扭过纤长的鸟脖子,红色的眼珠子静静地看着束宴,仿佛在说:行了,让你骑一会儿我,这总行了吧?
束宴被鬼哭鸫突然的动作搞的有些发愣,但直到他被鬼哭鸫甩到背上,他的潜意识也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指令。
……他本质和束青一样,都是个心软的人。
世上的鬼哭鸫又不止一只,眼前的这只,怎么可能那么巧就是杀死他哥哥的那一只呢?
束宴捂住了自己的脸,久久没能做出一个动作来。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许多曾经注意过的、没注意的细节在他大脑中不断闪现。
最开始,他的哥哥陨于背叛者之手。
随后,防治局停止了对“驭鬼者”的追查,预言家出面作保,称驭鬼者已被消灭,但就是不肯说出杀死驭鬼者的到底是谁。
再之后,崇宁事变,他在被神核污染的时候莫名见到了哥哥束青的影子。束青指引他,把他引到了源月的座下,让他成为了源月的信徒,让他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最后,他遇见了司青玄。司青玄亲口承认,杀死驭鬼者的人就是他。
所有的往事在脑中播放一遍后,最后停留在他脑海里的,是那个白衣银发的神秘祭司,也就是源月的主人,他总是带给束宴一种特殊的感觉……
束宴的头忽然疼痛了起来。
心脏不断鼓噪着,心跳声锤在他的耳膜上。
他猛地将视线转移到远处的莲花戏台上——
黑夜中,银发青年的影子被凛冽的风雪包围着。
束宴不禁失神。
他似乎为自己心底的迷惑找到了一块关键的拼图,但又不敢去证实自己的猜想。
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哥哥残留下来的意识会指引他去找源月之主。
如果说,驭鬼者就是被源月之主亲手弑杀的,那就非常合理了!
源月之主=司青玄=“厉无咎”!
这么个公式清晰地出现在束宴脑海中,他下意识地发出无声的惊呼,随即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鬼哭鸫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用嘴啄他,力道不轻不重,像是在教训:你这个人类从刚才开始就很不对劲,是吃错药了还是没睡醒?能不能正常一点!
束宴上半身低伏着,伸手薅了一把鬼哭鸫的鸟毛,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一个邪神,为什么伪装成人类的模样,拥有人类的身份?甚至还在觉醒者群体中担任某种领导者的角色。
他……不对,祂到底想做什么?
束宴的冷汗簌簌落下。
想起源月之主一贯的“不着调”和“恶趣味”,束宴总觉得对方一定在酝酿一个了不得的阴谋!
而现在,发现了这个真相的人只有他!
……
司青玄站在台上和食罪之兽纠缠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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