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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兄弟不必多虑,这屋子里都是信得过的人。”凤隐抬手摸了摸林白芷的发顶。
是啊,傻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黄钟吕眼下只觉得这位凤君周围简直卧虎藏龙,万万不敢拿乔,短促地笑了声,赔礼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凤君万莫见怪。”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根防水竹筒,拔了软塞,从竹筒中倒出一卷小羊皮,展开了,递给黑衣黑刀,再由黑衣黑刀转交给凤君。
凤隐伸手,指尖刚触到羊皮卷,就听他道:“那个,此乃魔尊凤隐的遗物……”
刷刷刷——
霎时间,三道强有力的视线同时倾注在黄钟吕身上。
黄钟吕说话都结巴了:“怎,怎么?”
那名出尘脱俗的美男子蹙起眉:“你说谁的遗物?”
“昔日天池圣教的尊主,大名鼎鼎的凤隐啊。”黄钟吕回说,脸上颇有得意之色,“半个月前,我游于江北,因缘巧合之下得到这卷无厌策,那人说的信誓旦旦,称这无厌策乃魔尊凤隐的遗世功法,精妙绝伦,盖世无双,一入江湖,必得掀起滔天巨浪。”
凤隐有点想笑:“所以你眼热,就将它偷了来?”
黄钟吕搓搓手:“君子见猎心喜,人之常情嘛。再说,我既知此物将祸乱江湖,当然要将它截下焚毁,免得流落出去搅得天下大乱,您说对不对?”
凤隐抽了抽嘴角:“黄兄慈悲心肠,真也难得,只是……”
黄钟吕:“只是?”
“这狗屁不通的东西真能祸乱江湖?”凤隐将那什么无厌策卷吧卷吧,抛还回去,脸上不无遗憾,“黄兄大意了,被人诓了尤不知。”
“被诓了?”黄钟吕手忙脚乱接了那张羊皮,瞪着上面的陌生文字瞪了半晌,把个尖锥脑袋摇成拨浪鼓,迭声嘟囔,“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是了不得的武功秘笈,否则那人为何宁死也要护这东西的周全?”
“这上面的文字乃天竺文。”凤隐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嘴,“记载的不过是些异域风俗,边塞景致,要谎称是什么盖世武功,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不对不对,姓孙的分明说是……”说话一半,黄钟吕急中出错说漏了嘴,连忙噤声,心里叫苦,只盼凤君没听到。
但已晚了。
凤隐双眸微眯,似笑非笑盯了他一阵,倾身道:“前不久,南疆香雪堂遭歹人纵火偷袭,堂主孙琴言无力抵抗,为免祖宗传下来的不世功法流落歹人之手,分派出七路人马,各自携带部分残卷拼死搏杀,冲出重围。什么魔尊的无厌策,想来是你凭空杜撰的,你真正想问的,应是这香雪堂的漱芳经。”
肚子里的盘算被言中,黄钟吕也就不再遮掩,精明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哈哈大笑:“赤衣楼楼主果然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不错,这卷天书我的确是从一个姓孙的香雪堂门人手中盗来的,说来也不算盗,那时他脑袋上破了个大洞,血流如注,已快死了,临死时将东西托付给我,要我去万象寺找什么和尚替他主持公道。”
“你却以为这是漱芳经,不光没有依言前往万象寺,反而私自昧下了?”
这回说话的是那位俊秀但清冷的男子。
黄钟吕刮了刮鼻子,装出三分不好意思来,气馁摊手:“本以为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谁成想竟是个只字不识的天书,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
“哈哈哈,这孙琴言当真好计谋!”凤隐朗声笑道,“本君实话实说,你手里的这份的确不是什么漱芳经残卷,我猜孙琴言之所以选些狗屁不通的天竺经书,又叫门徒好生护送,原是为了鱼目混珠,好叫你像这样混水摸鱼的杂碎瞎忙活、白高兴一场!”
他说话不客气,黄钟吕也不着恼,呆呆地怔了许久,又将那块小羊皮翻来覆去地研究,最后生起气来,一把将羊皮扯成几块,扬了,携了宝匣愤然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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