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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来。
队伍前,一匹威风凛凛的枣红色大马上,安坐着一位年轻男子,锦衣绣服,英挺俊朗,正是今日的新郎官,琅琊城少城主赫连锦了。
沿街挤满了看热闹沾喜气的民众,恭贺声不绝。
客栈里也是人人忙乱,丫鬟们进进出出,西门凝烟的父亲西门昼携了续弦进来,谆谆叮嘱三从四德为妻之道,说了半天,没听女儿回上一个字。
但见西门凝烟早早蒙上了喜帕,不言不语,一动不动,遇到什么不能不答的,就由贴身丫鬟紫衣代劳。
紫衣只说小姐是出嫁在即,不愿与老父相对,免得在大喜日子哭哭啼啼徒增伤感。
西门昼叹了口气,他岂不知女儿就是不想见自己?他也知女儿情系三徒弟,嫁得心不甘情不愿,此时自是心里有气怨他恨他,但与赫连家的联姻势在必行,为了家族运道,牺牲一点儿女情长又有什么打紧?再说赫连氏家大业大,那裴毓就是拍马也比不上的。唉,恨便恨吧,时日一久,她自能明白,为父都是为了她好。
在房内枯坐了一阵儿,大弟子刘钟大步流星而来,于门外朗声通报:“师父,新郎官儿已候在楼下。”
西门昼点点头,最后望了一眼女儿,拂袖而去。
沈墟见人走了,这才松了口气。方才他不言不语,还生怕西门昼起疑,没想到竟就这么轻轻松松蒙混过关。
玉尽欢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沈墟想起玉尽欢扮作紫衣,扮得惟妙惟肖,对答如流,心中不免叹服。
论演戏,姓玉的若自居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在紫衣的帮助提携下,沈墟被左右搀扶着,成功地出了客栈,坐上了花轿。
花轿很稳当,沈墟全程凝神戒备,戒备了一路,一路竟然相安无事。
花轿于是由正门抬进了赫连府。
沈墟开始有点慌,簪花夫人没选在迎亲路途上动手,难道就此罢手?那……他待会儿岂不是真要跟赫连锦拜堂成亲?
宾客喧哗,觥筹交错。
红盖头下,来来去去只能见到许多双脚。
从这许多双脚,沈墟已能想象厅中如何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他这冒牌的新娘子第一次希望簪花夫人快快来到。
再过不久,他被扶至厅中,左手边站着赫连锦,右手边站着“紫衣”,面对敞开的大门。
那厢傧相唱道:“一拜天地——”
沈墟心里咯噔一声,赫连锦已跪了下去。
一旁玉尽欢扯扯他的袖子。
他只得跪下,草草磕了个头。
磕完,傧相又唱:“二拜高堂——”
他于是被搀着转了个身。
傧相三唱:“夫妻对拜——”
沈墟从帕子底下看见赫连锦的靴子鞋尖,觉得这第三个头是不能再磕了,而玉尽欢也没再扯他袖子,他于是决定掀起自己的盖头来,自明身份。
手刚欲抬起,头顶有人纵声长笑,笑声尖锐凄厉,直有刺穿耳膜之势,显是中气充沛,内力深湛:“夫妻对拜!夫妻对拜!哈哈哈哈,锦郎啊锦郎,谁是你的妻,你又与谁对拜?”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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