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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大吉。”
“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玉尽欢玩味地咀嚼着这句话,须臾叹道,“世上要真有这种地方就好了。”
沈墟不住地摇头,又不住地点头:“天高地迥,宇宙无穷,只要肯花心思去找,一定有的,莫要气馁。”
此时星渐疏,月渐西,玉尽欢瞧他已有三分醉意,露出些憨态来,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笑道:“墟弟,你已醉了。”
沈墟蹙眉,摆手:“我没有。”
这是句实话,他只是脑袋有些发沉,眼前有些重影,远远没到醉的程度。
玉尽欢于是拱手:“墟弟好酒量。”
这酒量已算好的了?沈墟茫然瞪着酒杯。好像也才喝了五六杯?
还没想明白玉尽欢此言是真话反话,只听“咚”一声,对方已醉倒在石桌上。
沈墟:“……”
合着这位流连花丛的风流“才子”,酒量竟然如此不济?他怎么有脸来执酒相邀月下对酌?
沈墟在树底下静静坐了约半个时辰,直到夜风吹散醉意,灵台恢复清明,玉尽欢还没醒。
没办法,总不能把人就扔在这里,不管不顾吧?
于是沈墟一边面无表情地告诫自己,以后万万不能再与此人饮酒,一边任劳任怨地弯腰将人拉起,架在肩上,朝屋子蹒跚而去。
玉尽欢身材高挑颀长,站在那儿确实赏心悦目,等压在肩上,那就宛如一座山,一座能把人活活压死的山,饶是沈墟这等常年习武之人,搬运起来也稍显吃力。等他终于将人拖进屋安放在榻上,额上已冒出一层细汗。
此时已近夏初,暑气渐盛,沈墟刚饮了酒,这会儿又使了劲,一静下来就觉出热意来,便脱了外衫,去外头舀水洗了把脸,这才回来端坐榻边。
窗外闹春的男女没了声息,想必已自行离去。
屋内烛火明灭,玉尽欢呼吸绵长。
沈墟尚无困意,静坐无聊,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玉尽欢脸上。
不知为何,他从第一眼见到玉尽欢起,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跟寻常人一样,都是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这张脸不算特别惊艳,也绝对跟丑搭不上边,但就是有种不协调之感。
想了想,许是那双眼睛过于出类拔萃,其余部位配之不上的原因。
沈墟这般想着,缓缓伸出手,悬于玉尽欢脸的上方,刚巧遮住下半张脸。
此时玉尽欢阖目而眠,倒也瞧不出那双眼睛的精彩来,沈墟略感沮丧地撤下手,目光微微下移时倏地顿住。
他恰巧瞧见了玉尽欢颈间凸起的喉结。
心潮没来由地一荡,一股似曾相识之感猛然攫住他的心神。
他鬼使神差伸出手,欲摸上一摸。
甫一触及,腕上蓦地一紧。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脊背砸在坚硬的床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待缓过神来,他已被玉尽欢死死压在身下。
那双流光溢彩的狭长眼睛此时离他只有半寸远,里面涌动着戏谑和……和一种沈墟看不懂的东西。沉沉的。潮湿的。轻慢的。
沈墟呼吸一滞,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扭身挣动起来:“松手……”
玉尽欢没松,不但不松手,还用另一只手飞快地刮了一下他的鼻梁,慵懒的嗓音里浸润着宠溺笑意,酒气喷洒在唇间:“丑奴儿又来闹我。”
丑奴儿?
沈墟一愣,霎时明白过来,玉尽欢这是吃醉了酒将他当作某个与他寻欢作乐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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