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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看了,只能让车夫立刻驾车驶了过去,路过项宜马车的时候,宣二夫人禁不住稍稍撩了帘子,往项宜这边看了一眼。
她只看到风吹起对面马车的帘子,一个年轻女子娴静大方不失气度地坐在车里,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却根本连与她对个眼神的意思都没有。
那一瞬,宣二夫人心口一堵。
马车很快就远去了,方才的吵杂和热辣都渐渐散开。
丫鬟赶忙递了凉茶让宣二夫人顺顺气。
“您何必要跟一个庶族女一般见识呢?生气伤身,万不值得。”
宣二夫人将一盏凉茶饮下,才稍稍觉得舒缓了些。
她道也是,“我就看看她那宗妇,还能做几天?”
说完,宣二夫人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
......
项宜的马车也很快通过了那窄道,马车跑起来,风也清凉几分,从外面呼呼啦啦地吹进来,项宜没怎么在意那位宣二夫人,倒是想起了自家的大爷。
公爹谭朝宽刚去世的时候,族里有关谭朝宣继任族长的呼声最高,彼时谭廷才刚束发年纪,而从这位宣二夫人的态度,也能看出来谭朝宣是什么样的人了。
那时候,谭廷在族里,该是受了多少刁难,才挺过来的。
他这宗子之位,坐的当真不易......
念及此,项宜心绪也飞了起来。
不知道,他在灾区治水如何了?
*
灾区。
谭廷到任的当日,便同当地各府州县衙和河道上的官员,细问了一遍灾情,接着又亲自去了下面巡视河道,和被淹的粮田、村庄。
灾区百姓已经流离失所了,还有好些干脆被洪水冲走,至今没了下落。
如今水还没退,官府只能组织搭起棚子给灾民暂住,但各地粮食有限。
原本去岁末就遇上了奇寒,地里产出薄了起来,各地百姓卖田卖地才能过日子,今岁他们还没缓过这口气来,又遭遇了洪水,当真是流年不利,不少人已经饿了好几日,才喝上一口汤水。
好在谭廷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备,一路从各地征调粮食,先行的一批,紧跟在他之后一日就到了灾区。
有了这批粮食,缓了当下之急,当地大小官员也都累坏了,谭廷更是近三日没有合眼。
正吉催着他吃完了饭,连忙道。
“这会总算是无事了,爷快睡会吧!”
若说无事还差的远,接下来灾民怎么安置,粮食从哪里调配,黄河水往引去何处,都是待解决的问题,不过此时恰能歇息一时了。
谭廷吃过了饭,又同当地治水的能手谈了一阵,天都黑透了,众人都疲累地不行了,他才歇了一歇。
四下里吹起夜风,还有洪水泛滥的潮腥味,谭廷坐在树下,蚊虫在周边嗡嗡转着,暑热之气阵阵裹挟而来。
他从腰间佩囊中取出自己的小印,那小印刻的光滑圆润细腻,上面“元直”二字更不是一般的刻法,是她多次改功打磨出来的,专门替他设计的样子。
谭廷将那小印握在手中,丝丝凉凉从小印传了过来。
就一如妻字平日身子总是微凉的一样。
若是此时她在他身边该多好......
正吉还没来得及给自家大爷点一盏安神香,让大爷好生睡会,就见大爷坐在树下,倚在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夫人亲手刻的小印。
正吉连忙走过去,先试着要把小心拿出来免的摔了,谁想他这么一拉,大爷没松手,竟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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