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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以后侄儿的婚事,还请您不要再费心。”
他说完,在漱漱落下的一阵急雨里,快步向偏僻的书阁而去。
*
书阁。
突然下起来的急雨打得窗棂叮咚作响,顶楼的雨声异常清晰。
项宜没有听见,手下抄写着林大夫人吩咐的戏文。
但她总是写了不到半页,就失手错了字。
旁边已经叠放了好几张废纸,竟没有一张完整抄完。
眼下这张她又从头抄写起来,刚写到第十个字,神思一晃,在低头看去,笔尖晕开了一大片墨迹。
这张纸又做了废。
桌边已经叠了一堆废纸。
项宜看着那些被她写废了的纸和上面的字迹,发涩而又无奈地笑了笑。
春笋端了茶水过来,项宜抬起头,这才听见了雨声。
“下雨了啊?”
春笋说是阵急雨,“约莫雨云散了,就停了。”
项宜点了点头,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放下时深吸了一起缓缓吐了出来。
她重新拿了一张空白的纸,放到了面前。
不能再写错了啊......
项宜自嘲地笑了笑,再次提起笔来,沾了沾墨。
正在此时,天上轰隆响了一声雷,伴着雷声的是楼下一阵响动。
似是有人一把推开了门,快步走了进来。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由下自上地传了过来。
项宜悬在纸上的笔,在这熟悉的脚步声中定住了。
她抬头向楼梯处看了过去,下一息,脚步声忽然近在耳边,男人的身影一下出现在了楼梯口。
笔下刚沾好的墨,啪嗒一下滴落了下来,滴在了空白的纸上,晕开了一片。
项宜看着男人大步走近的瞬间,莫名地心口砰砰快跳了几下。
而谭廷也看到了他的妻子。
疾风骤然将她身后的窗子吹开,外面的雨从她身后卷了进来。
旁人都在花园里,或抚琴下棋,或吟诗作对,只有她在这潮湿而发闷的书阁里,一个人抄写着不相关的东西。
风把她的头发刮乱了起来,谭廷一步走上前去,看到了她写废了的一摞纸。
他心下忽然一酸,抽出她手中的笔扔到了一旁,然后将她从书案前拉了起来。
“好了,我们不写了,一个字都不写了。”
春笋急忙退了下去。
疾风吹着窗棂咣当作响,雨丝亦随着风在书阁的顶楼里旋转扫荡着。
项宜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却在一阵急促的雨声之后,见他看着自己开了口。
他嗓音有些哑,他叫了她。
“宜珍,姑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那都是她一厢情愿的主张,我并不知道,也从未点过头。”
他声音低低的哑哑的,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跟她解释。
窗外的急雨似乎打在了项宜的心头上,打得她心头颤了几分。
她应了他,“我晓得的。”
谭廷听了妻子这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那我们走好不好?”
项宜想要说什么,却被他一路紧紧握着她的手,下了楼。
外面的急雨好似就要停下来了。
谭廷拉着妻子的手要离开此地,却突然听见她,低声叫了他一声。
似是有话要跟他说。
“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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