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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同他计较,项寓也是难办的。
谭廷叹气,只能思量过段时间,再同项宜提及此事。
他听萧观将这事回过,又问,“还有旁的事吗?”
萧观点头上前。
“大爷,昨晚来京应考的寒门书生闹起来了,差点冲进府衙,要不是卫所来人压制,这些书生也多少不敢拿自己功名胡来,可就真要反了,有人都直接喊出了反言......”
因着舞弊案迟迟没有审出结果,这些寒门书生本就烦躁不安,都觉得接下来京中春闱,兴许也有世家垄断其间,让他们十年寒窗作废。
在这般躁动之中,不知是谁传了个消息出来,道是涉案的凤岭陈氏让族中两位封疆大吏上折子说情,皇上已经允了,迟迟没有审完,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替罪羊,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消息一传出来,寒门书生之间炸开了锅。
这么大的案子,太子亲自下令审查的,都能这般让世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世族岂不是要只手遮天,而朝廷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还有他们什么活路?
消息就像是往干柴中扔进的火星,一瞬间就点燃了躁动不安的人群。
当晚连着几个住满了等待春闱考生的府县,都闹了起来,要不是知府听说过领水发生的事情,有了预备,而卫所又及时赶来,兴许那些被点燃了的书生,连功名都不要,也要举旗造反了。
虽说没有真的反,但也不少人在冲撞里手上,还有一名知县被打伤。
萧观是拿了第一时间的消息赶来报信的,此事必然捂不住,不晓得宫中是如何反应。
若是宫中忌惮他们竟然在京畿闹事,那么这些书生可真就十年寒窗作废了。
谭廷在这时问了一句,“所以那凤岭陈氏的消息,有没有可能查到是谁放出去的?”
这一套作为,可真和他父亲治疫时的传言,有异曲同工的妙处。
目的怕不就是,要生生点燃这些人的愤怒,把事情闹大开来?
事情闹大,这些寒门书生第一个没有好处,那么谁有又好处呢?
然而萧观摇摇头,说消息的来源完全不可考,是好几个州县同时都出现了这样的传言,在寒门书生看来,倒也算是相互印照了。
看来是有人故意放消息了。
不说凤岭陈氏眼下还没有这般动作,便是有,在这件事之后也没法再有。
可见放消息的人,也没有将陈氏考虑在内。
这倒是和他父亲彼时的情况,又不同了......
谭廷又问了萧观几句,暗暗思量了一阵。
到了下晌,京郊几个府县昨晚发生冲突的事情,便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闹得京城都人心惶惶起来,只怕他们发疯真的反了闹到京城。
连百姓都如此想,可见宫中如何思量。
这事这个时候闹出来,其实对前来应考的寒门子弟伤害最大,甚至有可能本届春闱后延,而这些闹事的书生被禁止以后再考。
这样一来,进入朝廷改换命运的寒门子弟就更少了。
当下最好是能按下此事,安抚寒门书生的情绪,如期春闱。
这便是最好的击退制造矛盾的人的办法。
李程允本是要来同谭廷论此事的,但是他的妻子这两日就要生了,他不敢离家,只得作罢。
谭廷也没让他出门,只是让族人留意朝中动向。
第二天,多日未上朝的皇上,出现在了金銮殿里。
当即就有朝臣提起了京畿府县的混乱,说要禁考这些闹事的寒门书生,皇上并未言语,太子在一阵沉默后,反问了一句。
“难不成,要将他们果真逼到造反?”
读书人造反只会比寻常百姓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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