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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您身子好转,修远难以心安。”
叶怀信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对此事不再多说什么,只定神瞧着正前方。
对方不开口,谢青章便也就规矩立于他后方,顺着叶怀信的视线望去。
只见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幅幅书画,满满当当,几乎占据了整面白墙。
挂着的数张画里,或是绘着灵动女娃,或是展现秀丽山水,各有各的不同。而那些字,明显是分别出自两人之手,一者笔势温和,一者笔锋凌厉,但两者暗藏的古朴之气,却是一脉相承。
看着那一幅幅的字,谢青章倏地拧眉。
怎么觉着,他近日曾见过与之类似的笔迹?
“这是拙荆与小女的字画,”叶怀信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口吻中涵盖无数复杂情绪。
谢青章仍盯着那几幅字在看,只觉得自己好似抓到了什么关键之处,却还找不到一个可以撬动的口子。
而在他听见叶怀信提及字画的主人时,忽而一起曾听过有关叶相夫人与叶家女郎的传闻。
叶相夫人原为工部侍郎的独女,嫁与当时高中进士的叶怀信后,两人也算琴瑟和谐。没多久,就生了一位娇俏可爱的女郎。
后来,叶相夫人因难产而亡,而叶女郎自十多年前就没了音信,不晓得是远嫁外地,还是香消玉殒。总而言之,朝廷上下因顾及叶相,不大敢对其家事多置喙。
而谢青章当年也不过一二岁的孩童,所知晓的这些,还是长大后,无意间从一些只言片语中听来的。
且慢。
谢青章目光一凝,眉头越拧越紧,视线陡然定在其中一幅字画的落款上。
那处写了一个极为张扬的“卿”字。
刹那间,谢青章脑海中的迷雾消散得无影无踪,灵台一片清明,双眼微微睁大,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桩事。
如若他没记错,叶相夫人应是姓……
“裴”。
裴卿卿?叶卿卿。
而面前这些字迹……他曾在姜记食肆墙上的一排木牌子见过,亦于上一回用暖锅时附带的纸单上看到类似字迹。
孟女郎的字迹,是与叶相夫人、叶女郎如出一辙的古拙大气。只是比之后两者,她的笔锋中灵动秀丽更为引人注目。
换言之,她要寻的阿翁,恐怕就是面前的叶相!
知道此事极为要紧,谢青章不敢贸然作为。
他微微眯眼,悄悄呼出一口郁气,再强行压下心中震惊、惊讶等各种复杂情绪,定了定神。
谢青章半垂下眼帘,稳住声线,温声道:“修远心中有一疑惑,着实难解,但又恐冒犯了您……”
叶怀信瞥了一眼过来,淡声道:“是想问我那女儿身在何方?”
他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伴有沉甸甸的压迫感:“修远,你往日并不爱探听旁人私事,缘何今日变了性子?”
闻言,谢青章立即叉手:“修远知错。”
叶怀信目光沉沉,谁也瞧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他盯着谢青章看了片刻,随后才转过头去。
“她与我断了关系,托人改成拙荆的姓氏,离开长安后再无音讯传来。”
“路是她选的,生死便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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