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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肃更茫然了,甩甩头,扶着田母坐下:“哪来的月饼,未曾听过此事啊!再者,国子监食堂的东西,那都跟猪糠似的,那能吃吗?”

田母坐定,蹙眉道:“我自也听过传闻,可今日昭宁长公主来宴席上露面,听各家女眷在谈论国子监月饼,竟然也夸了好几句,说是比丰泰楼曲大师傅亲自做的还要好。”

“昭宁长公主性子似皇太后娘娘,于各色吃食最是挑剔,能被她夸成这样的,定然不会差。”

说到此处,田母瞪着田肃:“阿娘今日赴宴,对这月饼一无所知,差点被落了面子。”

“二郎你说实话,是不是自个儿将月饼吃了?”

田肃那浓眉拧得紧紧的:“非是儿子诓骗您,当真是没听过什么月饼,也没见其他监生去食堂领……”

说着,田肃陡然忆起薛恒领着一堆监生,往斋舍而去的匆忙紧张模样,瞬间灵台清明。

难不成,当真是往食堂,而非斋舍?

可若是食堂的吃食变得可口,缘何许子津与那些监生来上早课时,日日都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难道不应是直接到自己跟前,耀武扬威个没完没了?

田肃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连田母离去都不曾发觉,满脑子都在纠结各种缘由,死活想不明白。

罢了,明日去寻人问上一问,也就晓得究竟了。

两日后,申时,国子监后门。

孟桑与后门阍人笑着打了招呼,步伐轻快地朝食堂而去。

中秋节,国子监放了三日假,又免了八月十八日的早课,允监生明日再归监中。

平日里,从后门走去食堂时,路上就瞧不见什么人。眼下大多监生不在监中,人就更少了,一路上便是连杂役都鲜少能看见。

因此,孟桑忽而瞧见前头有一男童时,不免有些惊讶。

这是哪家孩子,怎么还穿着监生制式的衣裳呢?

孟桑步子大些,走得又快,没几步就追上了那小郎君。

说来也有趣,那小郎君警觉得很,没等孟桑靠近,他就刷地扭过头来,直勾勾盯着孟桑。

小郎君身着浅色监生袍,柔软头发规规矩矩梳起来,一张小脸还带着点婴儿肥,大眼睛黑白分明,圆溜溜的。他的相貌分明俊俏又可爱,偏生把粉嫩嘴唇抿成一条线,眉眼装出凌厉。

他老气横秋地问:“你是何人?”

孟桑一眼瞅见了小郎君身上挂着一块木牌,写有“国子学叶柏”的字样,暗自称奇。

这小郎君瞧着七八岁的样子,竟然是国子学的监生?

哪家高官贵胄如此狠得下心,把这么一位俊俏可爱的小郎君送来国子监!

孟桑半蹲下身子,眉眼柔和,笑道:“我是食堂的庖厨。”

叶柏眼中的警惕之色未消,狐疑道:“你穿的是寻常胡服,并非国子监食堂庖厨的统一制式,再者,你腰侧也未曾挂上木牌。况且,所有监内的人我都记得,却没瞧见过你。”

“你说你是食堂庖厨,可有凭证?”

闻言,孟桑哑然,甚至还有些想笑。

这位小郎君倒是口齿清,说话时条理清晰,聪明得很哩!

孟桑从怀中掏出木牌给他瞧:“看,这下信了吧?”

她这些日子早就跟后门阍人混熟了,不需次次出示木牌,加之今日大批监生又未回来,孟桑便随意了些,不曾挂上。

见到木牌,前后翻着瞧了瞧,叶柏这才不那么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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