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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抖,贴着阿姒,一波波震过来,他见阿姒要侧身逃掉,身子前倾,紧紧压住她。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阿姒害怕,是因为不想交心,可不交心,你又如何知道我的心是黑是白?”
阿姒越发觉得自己是入了狼窟,且还是自投罗网。
在她即将发怒时,晏书珩身子稍稍后退,搁在阿姒发顶的下巴重了些。身上一部分重量通过下巴传给她。
他语气无端有些颓然:“阿晟此前由子陵和已故恩师抚养,但恩师年迈,子陵又易被祁家人察觉。我幼时蒙你姑母赏识,成为太子伴读,与殿下是知己,更是同门师兄弟。可我后来却听从家族决定,舍弃了殿下。我再卑劣,也会良心不安,我带走他并未有别的打算,只是为了还你姑母和表兄的知遇之恩。”
阿姒品咂着他的话。
她忽然觉得他像个陌生人。
也的确陌生。
在武陵时,阿姒听祁茵说他去见恩师,彼时她不知道他是晏书珩,便认为他这是重情重义。复明后再想起时,因着他是晏书珩,只认为那是惺惺作态。
或许,因着晏氏长公子这层身份,她对他也存着偏见。
多想无用,时间会证明究竟是她成见太深,还是他太会伪装。
杂念装匣,阿姒从他怀里出来。
她看着晏书珩,问出困惑已久的事:“你当初借我之手收养,是因为身边有人盯着你么?还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是陈家女郎,刻意如此?”
“阿姒,太过于细心会很累。”
晏书珩长叹,他了解她,知道她这是同时在确认两件事,解释道:“我是直到你从我身边被掳走,才查出你是陈氏女,并非有意在你失忆时隐瞒。借你之手收养阿晟,是因我身边有祁氏安插的眼线,不拔掉是为了便于将就就计,透露些我想让他们知道的事。当然,我身边也有祖父的人,虽说如今我不必受他老人家掣肘,但我毕竟是长孙,出于孝道,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地忤逆他老人家吧。”
他轻眨眼睫,这般微笑时,像个对长辈阳奉阴违的少年郎。
阿姒鲜少见到他这样。
她不由多看了两眼,又仓促移开视线,不大放心道:“那是我表兄的孩子,长公子不妨交给陈家。”
晏书珩走到窗前,拨开悄然探入窗口的花枝,回头看向阿姒:“阿姒当真以为陈家会护好这个孩子?”
阿姒的话刚到嘴边止住了。
其实她何尝不懂?
陈家是新帝起用的,阿姐身怀皇嗣的消息很快会公之于众,纵使阿姐并无野心,陈家人多少也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他们不会为了一个没了倚仗的先太子遗孤与新帝产生嫌隙。
如今晏书珩的安排,对于阿晟而言已算是最稳妥的。
眼下也只能如此。
她心念一动,父亲遇害前与阿晟在一块,说不定阿晟能记得些什么,她上前几步在他身侧站定。
“那孩子现在何处?”
晏书珩道:“他正随我一位挚友四处游历。那友人是位名士,能教他不少东西。我不会违背他意愿引他进入权势斗争中,但那孩子天赋极佳,若为了藏拙而刻意扼杀也是残忍,不如顺其天性。”
他又问:“阿姒想见他么?”
阿姒点点头。
她并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目的,只说:“那是我的亲人,更是我父亲以命相护的人,我自想见见。”
“你啊……”晏书珩怅然轻叹。
阿姒不知这声叹息是因为看出她在戒备,还是夹着别的情愫。
他抬手,爱怜轻抚她发间:“我择日安排你们见一面。”
此行该确认的都已确认,更多的事阿姒暂时也不愿让晏书珩知道。她理了理被他揉过的鬓发,作势便要离去。
腰间被轻轻一带。
晏书珩揽她入怀,拥着她立在窗前:“建康的夏日比上庸和颍川都要闷热,阿姒恐不习惯。我在想,是否要在那一片竹林里盖间小竹楼,以供消暑。”
他胸膛紧贴着阿姒后背,这样的亲昵依偎让阿姒不禁动了下。
“你晏家的事,问我作何?”
晏书珩环紧阿姒腰肢,下巴搁在她头顶,阿姒不悦地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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