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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穿过两座园子,便到了那栽满青竹的小院前,阿姒一路都未听到人声,不免诧异:“怎这么安静?”
晏书珩只道:“此地段荒废,住的人少,因而僻静。”
竹门“咿呀”开了,一个仆妇迎上来,虽事先已得到消息,但此时见到晏书珩破天荒地带了个女郎回来,还是抱着进来的,妇人难免不适应,愣了愣堆起热络的笑:“郎君回来了!这便是娘子吧?”
晏书珩轻轻颔首。
妇人转向阿姒:“奴是这院里的粗使仆妇,娘子唤我郑婶就好,以后奴就是娘子的人了,娘子尽管差遣。”说完便极有眼力见地退至一边。
旅途奔波,舟车劳顿,顾不上多想,用过饭后,阿姒沐浴一番,洗去一身疲惫,而夫君则声称有事外出了。
拾掇停当后,独自在竹园里散步,阿姒心口无端空落。
过去数月,他日日都在身边,距离挤走了很多杂念,如今他突然不在,她又是初来乍到,那些曾被他挤走的杂念趁她身边空虚顿时围住阿姒。
抵达建康前,他们换过好几次住处,但因为清楚那都只是暂时的落脚点,她习惯忽略。但这次不同,建康会是他们长住之地,这小院更不是驿馆。
阿姒茫然立在园中,明知自己不是客,却也生不出归属感。
腰间忽而多出一只手,一个熟悉的怀抱从身后轻拢上来。青年身上的竹香气息与这栽满青竹的园子融为一体。
阿姒蓦地有些生分。
尤其此刻立在这对她而言无比陌生,但对他来说却习以为常的小院,他们之间似忽地被一道线隔开了,被青年拥在怀中时,她生出一股割裂感。
明明他们已经很是熟悉。
每夜还同榻而眠。
可不知缘何,阿姒却觉得在这一刹,他和她从前认识那个的江回,似乎彻底成了两个不同的人。
颈窝覆上缱绻的唇。
青年用阿姒熟悉的轻吻抚'慰她的不安,手臂圈紧她腰间温柔地低喃:“阿姒,我回来了。”
这句话像一阵暖风,把他周身的陌生和疏离吹散大半。
晏书珩把阿姒身子扳过来,下巴搁在她发顶,女郎刚晾干的乌发散着侧柏清香,很是清冽。想起适才那一道茫然孤寂的背影,青年目光柔软。
她总是那么敏锐,也因此脆弱得像个琉璃瓶一般,需时刻小心呵护,仿佛稍有不慎便会碎一般。他轻叹着,在阿姒发顶落下又一个吻,继而拉着她温柔地叙述着周遭的一切:“这是个小园子,左边栽着片青竹,右边是棵海棠树。”
阿姒想起来了:“夫君之前说种海棠树的地方,便是这么?”
自然不是,幼时栽树时晏书珩尚在洛阳,建康这小院虽是仿着洛阳的形制所建,但到底不同。他淡淡笑了笑:“是的,只不过海棠不是之前那一株。”
他想让其扎根的,是他怀中这株。
晏书珩和阿姒十指紧扣。
终有一日,这株倔强而脆弱的花会在他的这里生根。
他会成为她脚下的土壤,让她不再脆弱,不再迷离,稳稳把数以万计的根须扎入土中,再也不畏惧风雨。
亦再也离不开他。
他们二人会像树和土一般,相互缠绕,相互依偎,再不能两清。
他又扶着她到两边厢房逛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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