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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个申少扬也完了!”

阆风苑内,胡天蓼恶狠狠地拍着大腿,“这小子真是缺心眼,富泱的镇石数少了那么多,他就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白瞎了!”

其余裁夺官听到这里,不由齐齐看了胡天蓼一眼:自从胡天蓼让申少扬摘面具反被噎后,这位元婴修士就没一次盼着申少扬好,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胡天蓼在痛惜申少扬没能察觉到危机。

不过,这转变虽然离奇,但大家也都能理解:

与身在比试中的应赛者不同,周天宝鉴前的修士能看到所有应赛者的举动,因此也就亲眼目睹了富泱的镇石数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你们沧海阁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歪门邪道?我刚才还夸这个戚枫有长进——好家伙!原来长的不是气度,是狗胆啊。”胡天蓼一拍桌子,对着戚长羽咆哮起来,“为了赢一场比试,他是不择手段了是吧?青穹屏障何等重要、虚空侵蚀何等可怖,他是一点都不管啊!”

众人皆默:胡天蓼说的没错,方才戚枫尾随着富泱,毁去了富泱填换的镇石,直到富泱觉察到不对劲,两人交了手。

富泱心有顾忌,出手有所克制,但戚枫是半点也不顾镇冥关,肆无忌惮,下手狠辣,很快就把富泱填换的镇石毁去了一大半,扬长而去。

戚枫这家伙居然还笑得出来:“等比试结束后,我愿意出钱将镇石补上。”

这是钱的事吗?

不管你进镇冥关是做什么的,保护青穹屏障就该是所有行为的第一前提——这不是吹毛求疵刻意刁难,这应该是所有五域修士的基本共识。

为了获胜损毁镇石,那就是没有底线。

戚长羽面对胡天蓼的怒骂,面色很不好看,然而他竟也没有反驳,而是隐晦地朝曲砚浓望了一眼。

曲砚浓虚虚地握着朱笔,凝神望着周天宝鉴中的人影。

她总是漫不经心的,好似对什么都厌倦,可一旦目光凝定了,便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人也随她目光而望、描摹她所描摹的。

戚长羽衣袖下的手攥紧了。

她又在想那个人,戚枫让她想起那个人了。

凭什么?他辛辛苦苦揣摩了那么多年总是不像,凭什么戚枫什么也不必做就能让她目不转睛?

曲砚浓搁笔,偏过头看了戚长羽一眼。

原来戚长羽和檀问枢也没那么像。

她漫漫地想,戚长羽和檀问枢比起来,多了几分克制,也就失去了檀问枢身上那种肆无忌惮的残忍。

她的师尊,是个完完全全被欲望所吞噬的人。

檀问枢常常夸她是个天生的魔修,也是天生的魔修性情,倘若当年留在了曲家成为仙修,对她而言反倒是一种损失。

可曲砚浓却觉得,檀问枢才是真正的天生魔修。

他教她心狠手辣,教她尔虞我诈,教她怎么尽情追逐利益、怎么抢先一步将单薄的情谊践踏到尘埃里。

她从檀问枢那里学会了喜怒无常、为所欲为,如何在世俗红尘里做一个被欲望吞噬的野兽。

有一年,她从秘境里出来,檀问枢竟然亲自来接她。

没有人不羡慕她的好命,在尔虞我诈的魔门中竟能有一位对她这么上心的师尊,更别提檀问枢还如此强大,对她如此肆无忌惮地维护和偏袒。

卫朝荣那时还没暴露仙修身份,顶着金鹏殿外门弟子的名头,在魔门也有赫赫凶名,认识他的魔修都管他叫“血屠刀”,因为他动起手时连魔修也胆寒。

他们当时已经打过好几次交道,一起出生入死过,说不上信任彼此,但有种旁人融不进的默契和暧昧。

檀问枢看着她长大,太了解她。

“新认识的朋友?”他笑着问曲砚浓。

曲砚浓冷淡地横了他一眼,“魔修有朋友吗?”

檀问枢笑着点头。

“看来确实是新交的朋友。”他说,语调离奇,“我还以为你会听话,再也不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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