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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应赛者坚持不住、死在风暴之中——
阆风之会办了千年,还从没闹出过这样的意外,若是砸在他们的手里,几条命够谢罪的?
要知道,在他们这些元婴修士之上,还站着那位山海域的无冕之主、五域公认的天下第一人。
曲砚浓仙君虽则隐世多年,轻易不插手山海域的事,却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修士将她忘记,若阆风之会真的出了意外,难保曲仙君不会从那神秘缥缈的知妄宫中出来,降罪于他们这些裁夺官。
与只听说过曲仙君威名的年轻一辈不同,胡天蓼是真的见过曲砚浓,也见过这位山海域之主的雷霆手段。
人人都说曲砚浓仙君慈心济世、无心名利,是真正的高人气度,可胡天蓼却隐隐感受到在那不问世事的超然下,藏着的是淡漠无情的了无意趣。
对待这位曲仙君最好的态度,就是私下里把事情解决,不要去打扰到她。
——可谁能想到,他们三个拼了老命赶到不冻海,却正正好好撞上仙君垂钓啊?
那只沧海长鲸气息雄浑深沉,修为隐约比胡天蓼还要高一线,放在五域四溟能称得上是威风赫赫的大妖王,此时却像条咸鱼一般挂在钓钩上动弹不得,怎能让人不惊惧?
曲砚浓一眼把他心底惊悸看得分明。
“这是哪一轮比试?”她问。
胡天蓼捉摸不透她的想法,加倍小心,“仙君,这是倒数第四场比试,那两个筑基应赛者都是本届阆风之会的前六十四名。”
居然只是六十四角逐前十六的比试。
曲砚浓难得意外。
以方才那两个筑基修士的实力,她还以为这至少是前四名的比试。
这错愕让她额外生出了一分兴趣。
对于她来说,兴趣比任何珍宝都罕有。
“下一场比试,我会来看。”她说得很随意,比起征询更像是告知,从不担心自己会被拒绝的习以为常。
胡天蓼心里发苦。
能列座上首的时候,谁愿意头上落个顶头上司啊?
曲仙君已经有数百年不曾过问阆风之会了,怎么偏偏就轮到他做裁夺官时,赶上仙君雅兴垂钓呢?
他在心里叫苦,落到面上便成了一点犹疑,没能在第一时间应答。
这时,他身侧站着的另一个元婴女修忽而开口,无限殷勤,语气真挚,“仙君拨冗赏光,这是本届阆风之会的荣幸,应赛者们要是知道了这事,必定奋勇争辉以报仙君。”
说完了,还要垂眸一笑,似乎触动极深,“能在这一届阆风之会做裁夺官,实在是我的运气。”
胡天蓼:……?
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瞪大眼睛看同僚:都是能在阆风之会列座上首的元婴大修士,怎么还带溜须拍马的?
瞧瞧那肉麻的话,她一个元婴修士,怎么说得出口!
曲砚浓淡淡地瞥了他们,着意多看了那个元婴女修一眼,间或有一瞬打算问问那女修的姓名,可这千百年里她见过太多或真或假的殷勤,最后都成了厌倦。
无论真心假意,她都不稀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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