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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文章聚乎此也——在这个时代,除了欧阳修的身边,还能有谁配得上这样的赞誉呢!
而这样的文坛魁首,一眼相中了苏轼。
当天才阴影中的人物,对心性而言确实是一种强烈的磨砺。
苏辙有时也挺佩服自己,毕竟多年相处下来,旁观过不少在苏轼面前自惭形秽,而他扪心自问,压根没想过嫉妒亲哥这种事情。
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走在的是不同的道路上——苏轼想做的是欧阳修,是以才气冠名一个时代的存在。
而苏辙向往韩琦。
“太尉以才略冠天下,天下之所恃以无忧,四夷之所惮以不敢发,入则周公、召公,出则方叔、召虎。而辙也未之见焉。”
所以当几年后的制科考试,苏轼轻松地宣泄才华考中第三等,“为百年第一”的时候。苏辙却甘愿走上一条肉眼可见更为坎坷的道路。
面对已经五十二岁的仁宗皇帝,为了让他不要对政事感到有所疲倦,苏辙大胆地极力讲述着政事的得失,堪称激烈地评议起朝廷宫禁之事。
他甚至做好了自己因此被黜落的准备,最后才知道在司马光和蔡襄的力保下,他竟然还能被列入下等。
苏辙安静地抚摸着他的袖口,感受着布料在指腹间摩擦的感触。
从那一刻起,苏辙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未来。
他当不成一个举世瞩目的文学家的。
他该是个混官场的人。
“于人见欧阳公,而犹以为未见太尉也。故愿得观。”
“辙年少,未能通习吏事。然幸得赐归待选,便得优游数年之间,将以益治其文,且学为政。”
“太尉苟以为可教而辱教之,又幸矣。”
【我们之前讲过,旧党的攻击始终没有放过章惇。在被贬汝州之后不久,章惇就道心崩溃到自己请求罢职,要求提举杭州洞霄宫,重拾起少年修道的老本行去了。
章惇当年才五十一岁啊,对于中央辅臣来说,怎么都称不上一句老不中用,需要罢职的程度。结合他后来作诗自嘲自己当初在洞霄宫里的生活,说是“洞霄宫里一闲人,东府西枢老旧臣”。
可见他内心变法的锐气丝毫没有被磨损,甚至因此对贬官称得上满腹怨怼。】
——五十一岁?
赵顼下意识做起了计算题:章惇今年三十四吧?差不多他儿子一继位就被贬的话……
十六年?他还能活差不多十六年左右的样子?
这个年限要是一开头就告诉赵顼,他肯定会眼前一黑接受不了:他今年才二十二岁,十六年后连不惑之年都没活到,怎么想都是正儿八经英年早逝。
可是在天幕反复渲染过他们老赵家的短命,暗示了他活不长之后,再看着这个时间,赵顼突然就感觉到了一种安稳的幸福。
——人果然是要把自己对未来的期望降低才能活得好呢,呵呵。
【但是苏轼并不能理解章惇这种心境——他是真情实感觉得,在这种时候能够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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