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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死在萧恒容的手中,不如哀家自我了断!”
当萧珏紧攥住她拿药的手,苦苦跪求时,太后冷笑?的声?音似尖刀割在人心上,“你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不就是想逼死哀家吗?这会儿又假惺惺地做什么孝顺模样?!”
太后看萧珏的眸光已无昔日半点?慈爱,尽是沉冷,“相信你父皇不是萧恒容所害?放下一切,信你和萧恒容一起为哀家奉养天年??笑?话,哀家岂会信你们这些鬼话,又凭什么放下?!”
“哀家从二十四年?前?生出恨心开始,就会恨上一辈子,一直恨到死。以?为这一次败了哀家就会死心吗,不,哀家只?要活着一天,都不会停止怨恨,萧恒容总会懈怠,哀家总能找到机会,谁也?别想安宁,谁也?别想!”
“哀家是靠着怨恨活着,你不让哀家恨和斗,就是要哀家死,既如此,此刻又惺惺作态什么?!”
顶着皇祖母痛苦与癫狂交织的神态,萧珏硬将那瓶致命的催魂散抢在了手中。再多?的言语都是无用的,过往也?已不可?改变半分,似是无解的死局逼得人不得不绝望,“要如何?……如何?祖母才愿意?放下仇恨……”
“这是萧胤欠哀家的,姓萧的欠哀家,就当由萧家人来还”,太后冷厉的言辞胜过寒冰,“你不是哀家的孙子,你是萧胤的孙子,哀家昔日对你的疼爱都白废了,你要哀家放下,那好,那你替萧家人来还!”
“太后娘娘!!”
一旁沉碧大惊失色,就要相劝时,却被太后猛地一把抓住了手臂。
太后不许她相劝时,对萧珏依然沉冷的嗓音隐有难忍的哽咽颤声?。
“觉得恐惧心痛吗?哀家这些年?所承受的比你此刻要痛上百倍千倍,好好想清楚,到哀家身?边来,哀家可?以?原谅这一次,往后祖孙真正齐心,总还有机会。你若不肯,那你就替萧家人还债吧。”
跟随着太后娘娘的脚步、扶着太后娘娘往外殿去时,沉碧难掩担心地回头看去,见?郡王殿下仍跪在地上,背影为重重垂帘所掩,渐与暗色相融。
“……太后娘娘……郡王殿下只?是一时糊涂……殿下到底是先帝的独子,是您唯一的…万一…”
外殿中,忧心的沉碧怕太后一时愤恨真激出苦果,忍不住开口劝说时,见?太后娘娘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
“他是一时糊涂,难道会真糊涂透顶不成,哀家只?是要逼一逼他,逼逼他罢了。”
不同于在内殿中训斥郡王时满脸的痛恨与激愤,太后娘娘此时面上有着难掩的深深的疲惫。
太后娘娘似头疾发作,边手按着额头,边低声?说道:“哀家岂会真要韫玉替萧胤还债,哀家只?是想逼得他与哀家齐心,他是哀家唯一的血脉,哀家只?有他,只?有他啊……”
虽听太后如此说,应稍心安些,但仍有忧虑沉甸甸地悬在沉碧心头。
她边为太后按摩着双鬓,边目光忍不住瞥向内殿,可?重重垂帘相隔,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听见?,里头静得似是夜色下的深海,静得让她……愈感不安。
内殿佛龛前?,青玉炉中檀香无声?轻袅细烟,似是山巅云雾在缥缈,遮掩着菩萨的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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