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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乐。”霍蔚然抬手看时间,“他比赛快结束了,我得回去等他。”

“蔚然!”霍夫人紧紧拉住霍蔚然流血的手,眼中含着泪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霍蔚然注视着母亲模样怔在原地,回忆慢慢上涌,片刻后,有些脱力的坐回病床。

余光中有什么灰白的东西一晃而过,霍蔚然抬手扯过,才发现是自己的头发。

静静看着手中浅浅的灰色,霍蔚然目色一点点涣散。

“蔚然你不用担心,可以染的。”霍夫人擦过眼角,快速按下床铃,叫护士重新来扎针,霍蔚然木然躺在病床上,突然想起什么,四处摸索,霍夫人见状,将之前早已收好的钢笔连带盒子递过去。

霍蔚然单手打开盒子,看着里面蔚蓝色的钢笔,麻木的情绪被瞬间拨动,胸口连带着眼眶一点点泛酸。

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残忍的人。

但他留下的东西,霍蔚然连触碰,都能感觉到那零星的一点幸福和甜蜜。

像是胸膛里的东西被活生生挖走,如今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永远饥饿的黑洞,这一点点残留的甜意,只会诱的黑洞越发饥渴,留给身体的,只剩下永远干涸的痛苦。

冬天不该种下玫瑰。

霍蔚然闭眼,被石膏包裹的手臂带着痒意和如同碾碎般的痛感。

他不在。

一切都回归破败的原点,无论是不是幻痛,都已经没那么重要。

在医院一连住了几天,霍夫人盯着面前粒米不进,抱着钢笔盒子昏睡的霍蔚然,从心底涌出深深的无力感。

“请精神科的医生看一下吧。”医生也是无可奈何,“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出了病房,霍夫人拿出手机,思索再三,小心拨通一个电话。

为了不再刺激到霍蔚然,霍火火在家愣是也躺了几天,实在忍不住过去看一趟,却发现母亲坐在病房外面,病房门紧闭着,里面隐隐还有霍蔚然激烈的言语声。

“怎么了这是?”霍火火吓得不轻,“吵架呢?”

“过来坐下!”霍夫人一拍身边位置,霍火火立即坐稳。

“里面是你外公认识的一位心理医生。”霍夫人有些紧张的捏着包包边缘,“再怎么也不能进去打扰。”

隐约听的房间内声音越发大,霍火火好奇凑近门板,刚听到霍蔚然说了一句“我恨他”,就被霍夫人拧着耳朵重新带回原位。

恨他?

霍火火心脏“怦怦”直跳,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他”是谁。

“恨他什么?”病房内穿一身浅色西装的男人坐在霍蔚然对面,手中拿一本诊断册,镜片后的目光清冷自如。

“你可以描述得更具体一些。”

“恨他对我那么温柔,恨他看我的眼神,恨他包容我的一切,恨他没有道别就离开……”霍蔚然眼眶湿润。

“我恨他……不爱我。”

“其实不必爱,只要有一点点喜欢就够了。”霍蔚然头发微乱,红着眼比划,将两指间的距离无限缩小。

“就这么一点点,我只要这么一点,就足够了。”

男人安静在诊断册上写下几笔。

看着面前戴银丝边框眼镜的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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