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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
伊泽将陶人放在祭台上,御币轻摇,进行清洁。
他事先准备了斎服。白色的内衫覆盖在青年的躯体上,顺着身体的线条流畅滑下。
高耸的神像在之前的打斗中破碎,留下倒在地上的狰狞头颅和大小不一的石头碎片。
当初卑微跪在地上乞求神明原谅的可怜之人已经死去,曾经弥漫在主殿内凄惨的悲鸣也消失在山间的风中。站在这里的是曾经死去的少年,他不会再哭泣了。
失去一切后再次穿上这身衣服,感觉有些微妙。
伊泽扣上面具,手持太刀。
“想看吗?”他主动对百无聊赖的五条悟说道。
五条悟清楚他问的是什么。在他幼年,伊泽似乎也曾经这样问过他。
神明大人耀眼的身姿似乎一瞬间将他带回百年前盛大的祭典,耳畔是信徒虔诚的祈愿,香火的绵绵不断,似乎要将他压倒在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中。
可如今信徒早已逝去,所有背叛者都被伊泽一一处罚,如今站在这里的不再是神明了。
没有得到五条悟的回应,伊泽在闷重的面具之下发出一声轻笑。
扮演蛇神的少年在这一瞬间再度活了过来。
蛇神于十二月进行冬眠,三月重新复苏,熬过刺骨的寒冬,春日开始吩咐农人播种。春日降临的怪物肆意破坏庄稼,蛇神带上宝剑,和怪物缠斗,在巫女的帮助之下,成功击退怪物。
凛凛的刀光之中映出蛇神狰狞的面孔。
他犹记当年带着雀跃寻找父亲身影,听到的却是足以让他痛苦至今的话。
现在能放下了吗?
他问自己。
也许会,也许不会。
伊泽将所有的可能性押注在五条悟身上。
所有的木仓型中他最爱左轮,从俄罗斯转盘之中,他看到了人类对于死亡的挑衅。所有的花束之中,他最爱百合,纯洁的花束偏偏又带着那样让人矛盾的香味,却烂漫得可怕。
可是左轮多数用来处决自己,百合容易枯萎,无法永久相伴。
伊泽收回刀。
所有的死亡都是审判。
伊泽在评估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罪可言,只有审判才能确立他的罪名,给他画上终止符号。
所有的人类之中,只有五条悟真正地审判了他。
所有的人类之中,只有五条悟能够接纳真正的他。
所有的人类之中,他最喜欢五条悟。
这次赌注并非突发奇想,失败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这是他第一次将押注的机会留给自己,长桌上只有五条悟一人,筹码全权推到他的面前。
并非豪赌,而是事实。
伊泽脱下面具,随手往旁边一放。
他将陶人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搁置在破裂的神像之上,看上去像是小小的陶人成为了神社的主人。
“回去吧,我饿了。”伊泽拉着五条悟的衣袖往外走。
五条悟:“?”
他看了一眼陶人,不确定询问:“妹妹怎么办?”
“她想留在这里。”伊泽回答道,青年的嗓音带着虚无缥缈的神性,眼神与陶人紧紧闭合的双眼对上,露出无奈的微笑,“改天再来接她。”
五条悟搞不懂伊泽又在打什么哑谜,但好在只是兄妹之间的悄悄话,不是跟什么野男人在说悄悄话。
“快点回去吧。我等了好久肚子都饿扁了,你绝对要对我负责,快点喂饱我!”
“好啊。”
出乎意料,伊泽轻易地答应下来,他对着五条悟伸出手,手指上的伤痂已经剥落,留下浅浅的粉色条印,宝石明亮地闪烁着。
青年的侧脸被晚霞照得温柔,他开口的一瞬间,风仿佛也停了下来:“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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